這是禪院甚爾花了三年也沒解除的謎題。
剛遇到小鬼的時候她還一副弱的要死的樣子,不過眼神一點沒變,看到感興趣的東西才會一改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就像惡龍看到寶藏那樣垂涎欲滴,侵略性十足。
從小活在爛泥堆里的禪院甚爾又不是蠢貨,況且對方從沒有掩飾過什么,從他身上看到某種她想要的東西,恨不得馬上吞之入腹才好。
最開始的兩人并沒有過多交集。
他只是發現待在小鬼的院子里就能避開那些煩人的家伙后,就會時不時的往這里跑,反正小鬼也不攔,任由他在院子里來了又走。
禪院甚爾通常會在長廊上睡覺,偶爾觀察小鬼頭的奇怪行為。
比如這座院子只有小鬼一個人住,三餐來源全靠院子里那顆蘋果樹。
又比如說對方很愛撿垃圾回來,斷掉的木棍、說不出名字的花、形狀怪異的石頭。
再比如對方的變強訓練就是搬起石頭在院子里無限繞圈全是超出禪院甚爾理解范圍的事。
看著最后累癱在地上的小鬼頭,禪院甚爾忍不住在某天問她“喂小鬼、你變強之后想要做什么”
地上的少女思考了一會“最開始是想揍一個人,不過現在”
她坐起身“想要試試看站在頂端的感覺。”
幼稚又中二。
他回懟道“靠搬石頭和爬樹”
惡龍展露出獠牙“所以我才找上了甚爾啊。”
少女歪頭,看著他的眼睛亮得嚇人“要幫我嗎”
又來了,這種被盯上的戰栗感。
完全沒有考慮過他會拒絕吧,從一開始就設計好的。
徹徹底底的瘋子。
禪院甚爾笑了,嘴角的可怖傷疤扭曲著。
不過禪院家就沒幾個正常人。
小鬼也是,他也是。
“光靠搬石頭可沒用。”
他把削好的木制短刀丟進對方懷里,開口說道“先說好,我可不會看在你是小鬼的份上就手下留情。”
說不會手下留情就真的不會,禪院甚爾自己在禪院家學到的就是不下死手就被會反咬一口的道理。
他朝地上半天沒動彈的小鬼“喂”了聲“差不多可以了吧。”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連他都忍不住要贊嘆了,遲早有一天會被打壞掉的吧。
“我沒看錯,甚爾果然很厲害。”
狼狽不堪的少女從地上爬起來“不過還不能停下哦。”
她拭掉臉上的沙礫,像是失去痛感,低聲笑著“經驗還沒滿呢。”
“真可怕啊。”
禪院甚爾感嘆“小瘋子。”
禪院甚爾其實很討厭打架,因為這通常伴隨著旁人惡意的視線和鄙夷的話語。
但是不還手又不行,找麻煩的人就像燒不盡的野草讓人厭煩,有時候他干脆想著把這些人統統殺掉算了。
但
“明明甚爾也很開心不是嗎”
小瘋子歪頭,指著他揚著的嘴角“在笑哦。”
少女的成長速度快得讓人咂舌,就像不知饜足的饕餮,趴在他脖頸上瘋狂的啃食著、無止境的吸取她口中所謂的經驗。
木制短刀換了一把又一把,不知從何時開始,起初那個被打的灰頭土臉滿身臟污的小鬼,已經成長到不得了的程度。
在會議上大鬧一通,被眾多人盯上也游刃有余,還能壓制直毘人那個老頭子。
她當初所說的話正一步步實踐。
本來就是各取所需的關系。
禪院甚爾把她的院子當成躲開惱人家伙的地方,她把禪院甚爾當成能榨取價值的東西。
所以現在他現在沒有了利用價值,院子也被毀了,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嘖、
他掐住心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