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環顧四周尋找出口,講臺上已不見榮倉廉的身影,臺下許多賓客們的眼神失去了焦點,松田只能看到赤紅屏幕映照下的一張張呆滯的臉。
“愛子”們的狀態也不太好,大都痛苦地抽搐著。黑川健的“愛子”正是如此,她狂亂地晃動腦袋,身軀遮住了在后面弓著身的黑川。
終于,她停止了晃動。下一秒,黑川的頭歪斜著倒在了她的肩膀上。
松田這才看到,黑川的喉嚨處被撕咬成了血淋淋的空洞,他的“愛子”結束了狩獵,開始享用美食。咀嚼聲清晰地傳進耳蝸,很快那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所有“愛子”都發狂了一般開始襲擊主人,一面啃咬,一面發出變調的嗚咽聲。
“砰”
[力量鑒定d1006385,成功]
“松田前輩這里”此時,釘崎一腳踹開了大門,涌入大廳的明亮光線給松田指引了方向。
兩人沖出了大廳。
“要抓緊找到榮倉的犯罪證據,現在是最后的機會了。”在跑動中,釘崎就做好了接下來的計劃,“我去室,前輩你去看看逃生艇”
“我去室。”釘崎的話被松田打斷,他的目光帶著不由分說的堅定,“我去室,你去準備逃生艇。先幫我把項圈摘了,還有鎖鏈,不然影響行動。”
釘崎知道松田這是下定決心自己去更危險的地方,她當即反對,但手上也沒有停下動作。她把走廊上的裝飾花瓶砸碎,撿起碎片,用鋒利的邊緣割斷了皮革項圈。
下一秒,項圈脫落,松田卻捂住脖子猛地痙攣起來。
“前輩”釘崎連忙上前,她看不出松田異狀的端倪,轉而檢查起項圈。只見皮革內側不知什么時候豎起了一排尖利的小刺,應該是強行破壞項圈的懲罰機制。
但松田的癥狀又不像僅僅被扎了一下,他整個人蜷縮起來,死死咬住的嘴唇從蒼白中溢出了血色,不論釘崎如何叫喊都沒有反應,顯然已經意識不清了。釘崎懷疑那些小刺在扎入皮膚的同時往里注入了某種精神類藥物。
沒法對現在的松田放心,釘崎放棄了兵分兩路的打算,她蹲下身子,側歪仰頭,從下往上看著松田,試圖讓自己的臉映入松田的眼里。
“松田前輩你現在身體有什么感受你能認出是誰在你身邊嗎”
一聲聲充滿焦急的喊話聲勉強起了作用,松田努力掙扎著睜開了些眼睛
眼前絕不應該出現的、熟悉的面容讓他呆住了。
松田的眼睛越睜越大,大到釘崎可以完全看見瞳孔的折皺與收縮,但她看不完全那里面蘊含的感情。
復雜而混亂,就像沙漏在不斷翻轉中一次次決堤,驚喜、困惑、悲傷、懷念無數情感沖破了松田的口腔。
釘崎聽到他說
“原來人死后真的有靈魂啊,萩。”
釘崎懵了一瞬。
萩,萩原研二,搜查一科的佐藤警官和她提起過,那是松田前輩的幼馴染,是他在警察學校的同期,一個在爆炸的火光中殉職的警察。
釘崎想到剛才松田對自己的阻止,現在,這份對后輩的關照增添了更多的含義
身邊的人,他再也不想失去了。
“前輩。”釘崎雙手按住了松田的肩膀,然后強硬地用額頭抵住松田的額頭,無法反抗的力道讓松田半抬起頭,只能看到釘崎陽光般閃爍的眸子。
“你倒是再多相信我一點啊。我不會死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