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是鐘表走動的聲音嗎總感覺有點不合時宜呢。
眼前火紅的世界里,清晰的輪廓消失了。就像耳膜破了一樣,寂靜罩住了身體,然后霧靄一般上升、彌漫、擴散。
有點奇怪,但擴散的不是寂靜,而是身體。
萩原研二努力睜開眼睛,遲鈍的思緒讓他無法理解眼前的景象漆黑底色上閃爍著交纏錯亂的晶瑩絲線,他原以為那些絲線是實體,卻沒有影子投射到周遭。
眨了眨眼睛,萩原最后的迷蒙也蒸發殆盡。視線恢復了清明,眼前黑色的是從內部看見的車頂,絲線已經無影無蹤了,大概是做夢了吧。
萩原把躺下的駕駛座恢復到了原位。伴隨著“滴滴”聲,副駕駛座上,按鍵手機的狹小屏幕亮了起來,是來信提醒。
沒有立刻查看短信,萩原打開了前擋風玻璃的除霧開關,玻璃上蒙蒙的白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褪,但還是沒有手的速度快。
萩原轉身抹開了車窗玻璃上的淡淡水霧,在人為創造出的干凈視野里望向窗外。車窗映出了山腳道路兩旁星星點點的雪堆和遠處山上連綿的雪色。但是,純白色的還不僅僅是這些。
那邊似乎有個人
因為距離不算近,發色又和背景里的白雪融為一體,直到那人舉起手朝萩原左右揮了揮,萩原才確認了遠處路邊的高高樹干的確是一個人。
從動作中理解了那人示意自己過去的意思,萩原把車開到那人跟前,然后緩緩停下。他按下車窗,微微探出了頭。
“你好”話語間呼出的熱氣接觸到有些寒冷的空氣,瞬間附上了白色飄出。
“你好啊。”路邊的男人打斷了萩原還未出口的其它話語。他一面抬手配合話語做出了打招呼的姿勢,一面微微俯身,讓只看輪廓就覺得清俊無比的面龐貼近了萩原的臉。
“可以載我一程嗎”男人輕輕勾起了嘴角。
“那么,五條先生是要去哪里呢”答應五條悟的請求后,車上的兩人很快進行了交換名字的環節,而萩原此時就讓先前的環節排上了用場。
“啊”五條悟雙手枕在腦后靠在座位上,像是在思考一樣發出了意味不明的長音,最后他只是轉移了話題,“我更好奇研二的目的地是哪里”
“山上不是有一家滑雪場嘛,配套設施好像也很齊全。因為是難得的春假,我和幾個同學約好了呢。”聽出萩原語氣的輕快,五條轉頭看向正在開車的萩原,看到了他不由自主露出微笑的側臉。
“同學光聽我以為是很好的朋友才對。”五條悟轉回了頭,但實際上他的目光沒有從萩原臉上移開,[六眼]讓他可以從任何角度觀察到萩原的表情。
“你的感覺還真敏銳。我們是同學,確實同時也是摯友。”萩原欣然承認。
“摯友嗎還真好啊。”
五條淡淡的語氣讓萩原忍不住側目,他剛想說些什么,卻先一個剎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看來今天搭車的人很多呢。”說著,萩原放下手剎,然后打開車門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