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弛下來的時間再一次繃緊。
五條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一貫挺傲的身影出現在了夏油他們面前,咫尺的距離。
地上,法陣和展開書頁里的圖案一模一樣。
五條悟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但他沒有說話,他就這么用蒼藍的雙目注視著對面的人。
“都到這種時候了,不說些什么嘛”于是夏油先開口了,他微瞇起眼睛,嘴角掛上了淡淡的笑容。
“為什么”五條的聲音在冰冷的空氣中飄散,他的瞳仁里映照出半扎發的夏油,飛舞著的黑色發絲仿佛是夏油墨樣眼瞳的延伸。
不僅是黑色發絲,也不僅是黑色眼睛,還有連[六眼]都窺不見全貌的黑色“命運”,在這一刻,五條覺得自己好似感知到了。
再一次地,明明離得這么近,一個人不說,一個人未覺,然后事情發展成了相似的結果。
夏油臉上仍掛著熟悉的笑容,但就在五條眼前,他身上的衣服逐漸變得單薄,變成了破損的黑色直綴。直綴領口處被大大撕裂,露出了紅至發黑的傷痕,一路從右臂蔓延到那笑著的面容上。
“根本沒有讓生命力轉回靈魂的方法你們只是重復了儀式。”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但五條還是陳述了一遍。
他在等一個希望渺茫的否定回答。
“是的。”
五條的表情在聽到肯定的回答后愈發平靜下來,強大的氣壓在他的胸口膨脹,扼住了他喉間不自覺的顫抖。明明這種時候不論說什么任性的話都無所謂,因為很快在場能聽到或者說記得這些話的人只會剩下他自己。
但他什么都沒有說。
然而,他也終究做不到什么都不做。透過面前的人已經可以看到對面的雪色,眼前黑色的發尾也泛出瑩白。
裹挾著一切流逝的時間一刻不停地催促著五條悟。遲疑著,他舉起了微涼的指尖,似乎想要碰到那張被傷痕侵襲的臉,那張和他曾經見過夏油的最后一面一模一樣的臉。
他沒有碰到。
變得脆弱的人體組織先于他的動作化為光點飄散。飄散的是受傷嚴重的右邊,夏油的左半邊身子尚能行動。
因此,他還是碰到了。
是格外空虛的觸感。
是夏油伸出了左手握住了五條舉起的右手,帶著不容反抗的力道。
“悟,另一個我沒有說過這句話嗎”
五條的瞳孔縮小了一瞬。
“相信,你居然還對我保留了這種感情。”夏油仍舊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