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眼神微暗,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沾了一點水在兩指之間摩挲,指腹傳來的粘稠質感讓他忍不住皺眉。再把手指湊近鼻端,隱約可以聞到一股腥臭味。
帶著疑慮,赤井起身打開了窄門。
瞬間,令人作嘔的臭味撲面而來,那不是單純的酸腐氣息,而是屬于活物的長年累月才能浸染出的氣味。一定要比較的話,它更類似于人類腋下或者說呼出的臭氣那樣的存在,只不過臭了百倍。
赤井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沒有窗,還要用一扇扇堅固的門和厚實的墻壁圍困住這個地方這樣的臭味是無法排散的,只能阻擋它的傳播。
赤井更明白了為什么這個房間要橫向建造,因為門后出現了一條幽深的向下樓梯。有了這個“多余的東西”,如果依舊并列建造,就無法保證房間的使用面積了。
“琴酒。”赤井低喚了一聲。
琴酒收到示意,朝打開的門走去。隨后,兩人一同走下了樓梯。
越往下走,腥臭味成倍增強,濃烈到好像在兩人的神經上跳躍。空氣也越來越濕潤,配合著臭味如同蚯蚓鉆入毛孔,堵住,以至于全身都產生了不合理的窒息感。
因為略感惡心,赤井小心避開了沿著樓梯一路延伸的水跡,依稀可以看見這些水跡近似于一只只腳印的形狀,連成了一條似在扭動的蛇。
終于走到位于地下的底層,除了琴酒和赤井空無一人。
不,或許還是有的。
一面碩大的玻璃墻將地下室分為了兩部分。對面是超越了兩人現有認知的,丑陋到讓人懷疑其存在卻又確實存在于眼前的生物。
大腦不斷發出警告,身體卻不受控制,回過神來時,兩人已然邁出了許多步,鼻尖距離玻璃墻僅僅咫尺。
不能再看了,閉上眼睛
難以想象的震驚掩蓋了其他一切情感,只讓這樣的呼喊聲席卷腦海。冷汗爬上脊背,如同無數只手死死擒住每一根汗毛,強行扒開眼皮。于是只能木頭般地呆愣在原地,和急劇縮小的瞳孔相反,將眼睛睜大到極致。
琴酒先一步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體,他無法描述玻璃后面的場景。那是一處遠超廠房占地面積的空間,里面有什么東西被鐵鏈栓住了,無數條鐵鏈鎖困著無數只怪物。
它們,皮膚像是黏滑的灰綠色苔蘚被揉碎后再一點點滲入血肉,以至于泛出粼粼的詭異光澤。被深深的紋路纏繞著的脖頸很粗,幾乎和頭顱連為一體,仔細看的話那些紋路更像是一道道裂縫,呼吸一般微微張合著。
它們的形體和人類很像,都有四肢且兩足站立前提是沒有看到那些肥大的頭顱的話。面部的皮膚松垮垮地堆疊起來,和拉攏著的嘴唇混在一起,擠出不斷滴落的黏膩唾液。而這樣的腫脹皮膚在眼周突兀地變為薄薄一層,根本無法包裹住眼球,讓那同樣黏膩的球體鼓起到極致,近乎要滾落出來。
但是,這些都可以說是“正常”,只要拿它們和混雜在它們當中的另一些獨特個體相比較就能發現這點。
即便那些獨特個體反而更像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