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骨瘦如柴的背脊上鼓出了連成一片的膿皰,它們腫脹到瘤子的大小,以至于下面的身軀被死死壓制到只能在潮濕的地板上蜷伏著爬行。又或者是半張臉還勉強維持著人類的樣子,然而越靠近面部中線,五官走向就越是下滑。跨過中線,另一邊已然變成了層層疊疊的爛肉,松弛地耷拉在脖頸上。
四周的環境遍布著發黑的血污,還有比一雙雙渾濁的瞳孔在光線照射下更加閃亮的濕漉漉的水液。安室瞳孔震顫地看著照片,那里面發霉而腥臭的空氣好像可以穿透次元,肆意侵入安室的鼻腔。
而這些照片再加上實際上是由安室偷偷潛入山下家找到的線索,在第二天被擺到了真希和伏黑面前。
四人選擇了位于中心商業區的一家咖啡廳會面。
發起合作的安室和毛利率先抵達,很快,真希二人在服務生的引導下也走進了包廂。
包廂內部裝潢是慵懶的歐式復古風格,窗簾沒有完全拉上,從間縫中滲入房間的日光不算燦爛,但也足以照明了。而當包廂門被關上的一剎那,房間里輕松的氛圍隨著眾人嚴肅的表情消失得一干二凈。
“既然提出了合作,就說明你們發現了嚴重的情況吧。”這么說著,真希坐到了安室對面,她身后的斗篷在動作中微微拋起了些,莫名顯出一股強大的氣場。
直面真希布滿燒傷疤痕的臉,安室雖有感慨卻并不感到可怖。相反地,在看到來人鎮定自若的表現后,他更加覺得和真希二人合作的決定或許會有奇效,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堅強毅力去面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劇。
安室把搜集到的線索提前傳輸到了帶來的筆記本電腦里,他把電腦旋轉了半圈,讓屏幕展示在真希和伏黑眼前。
首先出現的是一面展開的書本內頁,上面粘貼著被裁剪后拼合在一起的報紙。每塊小報泛黃程度不一,可以看出它們較長的時間跨度。
“這是從山下宅女仆長房間的抽屜里找到的本子,紙頁上的小報都按照時間順序排列。”安室簡單解釋道。
真希二人隨之將目光聚焦到了屏幕上,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各種用大號加粗字體印刷的新聞標題。
“山下集團獨女未婚先孕。”
“長孫改姓,次孫恐成山下集團繼承人。”
“爺孫反目城田集團迅速搶占市場,山下集團股價下跌。”
諸如此類的新聞過后出現了一段手寫的內容
“這么多年來發生了太多事情,恐怕我的記錄也會有些遺漏吧。時至今日,我依舊不敢相信溫柔內向的小姐在一次出海回來后就發生了那樣的事也是因為這事,小姐得了抑郁癥,身體也越來越差。
生病之后,小姐就一直獨自待在閣樓里,連飯菜都只能放在門外。除了他自己,老爺不準任何人見小姐大孫少爺還在家里的時候,有一天夜里,他偷偷跑上了閣樓。我看到了但是沒告訴老爺,畢竟兒子思念母親也是難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