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從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紅色亮光扯布般被猛地拉起,熊熊燃燒的火焰向上竄高,墨藍色天幕就在火舌的舔舐下融化、逐漸低垂,讓紅芒沉沉地壓倒在眾人身上。
那是一群這里的青壯年男性村民舉著燃燒著的火把沿參道跑了上來,然后他們以祭臺為中心一圈圈圍繞起來。緊接著,充滿野性的舞蹈開始了。
在深沉的夜晚,只有火焰照射著一張張粗獷的面孔。紅光把一部分五官照亮,剩下的那部分就隱沒在被照亮的部分投下的陰影中。這樣明明滅滅的五官拼合在紅色的皮膚上,宛若一張張淋滿鮮血的扭曲鬼面。
無數的手腳揮動著,伊根村民用嘴巴發出了類似鼓點的聲音,吐出的氣浪讓火焰滾動起來,四處歪倒,但最終還是牢牢扒在火把上。
“這樣一看”毛利小五郎環顧四周,“怪不得感覺這里女性格外多,原來男性村民都去準備火把舞了啊。”
等了半晌,身邊意外地沒有傳來回復聲,毛利轉頭一看,安室正直直地凝視著舞動的人群,一動不動。
“欸,有那么好看嗎,看得這么出神。”毛利拍了拍安室的肩膀,試圖喚回他的注意力。
“啊,嗯”安室急急地喘息了一聲,似乎被嚇了一跳,但他身體剛才那一瞬間的顫抖更像是突然從某種身臨其境的場景中抽身出來,他這才反應過來毛利的搭話。
“因為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活動,稍微有點好奇呢。”安室朝毛利笑了笑,隨后又把目光投向了火光中載歌載舞的人群。
他的心漸漸沉了下來,眼前的場景與伊根實錄中描述祭祀儀式的內容緩緩重合。安室深刻地感覺到了,發生于過去、被如今的人們當作歷史考據的東西正在眼前上映,仿佛時間的洪流從來無法打破人類對祈求饋贈的執著
直到天空變成漆黑一片,祭典也落下了帷幕。
“不久前還那么熱鬧,人擠人到我差點被撞得摔一跤,現在還真是冷清啊。說起來,那兩個小鬼跑哪里去了”毛利在神社外面四處張望著,周圍人群已然散盡,理應更容易找到人才對,但卻全然不見伏黑和真希的身影。
安室略一思考,視線穿透層層鳥居回望向神社,遲疑道“恐怕他們還在里面。”
“嗡嗡。”
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安室從口袋里掏出一看,是伏黑發來的短信。
“我們應該找到所謂的寶藏了神社很危險,你們需要快點離開伏黑惠”
“啊這小子是什么意思想要獨吞寶藏嗎”一旁的毛利湊頭看到了安室翻轉手機后展示在自己面前的屏幕,他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當即做出了決定,“我們也去神社看看”
安室收起手機點了點頭,不過他并不是怕“寶藏”被取走,而是因為伏黑短信中提到的“危險”讓他莫名有種不妙的預感。他的正義感不允許他袖手旁觀,他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孩子陷入危險,盡管那兩個孩子并不簡單。
與此同時,在神社外部的樹林中,一輛黑色汽車停靠在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