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等級高的aha,易感期的反應就越劇烈,越難被抑制劑壓制。
腕表上不斷增高的數值在提醒他,他已經對上月從暗網買來的抑制劑產生了抗性,而暗網上其他店鋪的最新定制說是這幾天發貨單卻沒見蹤影,他不可能躲過這次的易感期了。
他厭惡又痛恨地捂住手背上冒出的白毛,快速思考,哪里沒人又空曠,他需要趕緊躲進去學校后山的森林
森林里的瘴氣彌漫,連風都吹不透,是天然的屏障。已經狼化的阿納托利踩在滿是枯枝落葉的地面上,嘎吱嘎吱作響。抑制器被他埋在了入口處的一棵毒藤的下方。
他血脈僨張,太陽穴突突直跳,面對紅月,仰頭長不遠處的高大喬木樹杈上,坐著一個人
a級異化者的五感都增強過,更不用說本就有嗅覺天賦的貝奧圖克白狼了。阿納托利心下一沉,這種連他都沒發現有人的情況,只發生過一次,那就是
“阿納托利晚上好啊”懶洋洋的聲音從上空傳來,“找我有事嗎”
那就是他該死的不靠譜室友柏略
還好意思問找他有事嗎今晚就要交報告了啊,你寫了嗎你寫了嗎你寫了嗎你是一個字都沒動啊在這里曬月亮
阿納托利氣得胸口不住起伏,低吼出聲。吼到一半
等等,他現在是狼,柏略怎么可能知道
阿納托利迎著暗紅圓月,看向柏略。
柏略正靠坐在樹上,一條腿屈起踩在樹杈上,另一條腿蕩在空中。他是那種很少見的好看,不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初冬鉛灰色天空中飄落的第一片雪花,晶瑩澄澈,卻透出來一點似有若無的、從骨子里帶出的冷意。
但一旦說話了
柏略的手肘支在屈起的膝蓋上,托著腮,若有所思道“我是不是忘了點什么”
阿納托利腦中的弦梆的一聲斷了,你忘了報告啊你忘了報告啊你忘了報告啊
他的吼聲震天。
反正現在是白狼,又在毫無人煙的森林,不然干脆一爪子拍死這個混蛋
柏略雙手一拍,輕輕松松道“啊,能忘記肯定不是什么大事,不去想了。”
明年的今天,就是柏略的忌日
阿納托利直立起來,前爪搭在樹干上,就要攀爬,卻聽到柏略大為不解道“不過阿納托利,你為什么四肢著地,還毛茸茸的,最新流行”
所以并沒有認出自己,只是憑直覺猜了個大概
阿納托利冷靜下來,算了,他這一爪子下去,真的會死人。還是趁現在仍有神志,跑遠一點好了。
他放下了前爪,正打算跑遠。柏略卻從十米多高的樹枝上一躍而下,一把箍住他的脖頸。
阿納托利感到不可思議。
他是看到了的,但竟然沒能成功躲開
巧合嗎
他拼命掙扎,可柏略絲毫未動,還拉扯他的臉頰,薅走一把皮毛,在那邊驚奇道“真的是狼啊,我還以為阿納托利發展了什么不為人知的小愛好,穿上動物服裝體悟自然的本真。”
果然沒看出來,瞎貓碰上死耗子阿納托利一邊欣慰,一邊甩頭掙扎,beta室友竟然是腺體攜帶者這種事情一般人都不會想
“但也不能排除裝b的可能性吧”柏略忽然道,“畢竟小說里都喜歡這樣寫,而小說源自現實生活。”
到底知不知道啊
他被柏略卡住狼頭,不能回頭看,所以只是聽到柏略拖著嗓音“遇事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