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略是很聽話的乖寶寶,人魚讓他早點睡,于是他在凌晨五點就早早地躺在了后山實驗室的折疊床上。
后山實驗室主要是實驗室,但也有休息間。那里有一張生了銹的折疊床,款式很老,睡上去會嘎吱嘎吱地響,床邊的墻上有一顆釘子深深嵌在墻上,上面掛著一本已經泛黃的本子。
本子的前三分之二都已經被撕去,剩下的紙上只有一個日期,是十九年前的一天,看上去像是實驗室原來的主人留下的,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日期下面沒有內容。
主人并不是匆忙離開的,這完全看得出來。
柏略第一次進入實驗室的時候,實驗室還充滿了許久未被開啟產生的霉味,但僅此而已。
里面的設備老舊,是三四十年前的款式,覆蓋著一層灰。還有許多空了的玻璃容具,大小不一。但都非常完整。
這和柏略進來時,腦補的一片狼藉的實驗室,到處都是斷肢,以及泡在福爾馬林里發白的尸體,大相徑庭。
實驗室里過于規整,仿佛能看到主人在最后一天,把衛生都打掃過一遍后,從容離開。
柏略有好奇過之前的主人是誰,但留下的信息實在太少。主人留下的唯一線索,是那本只有一個手寫日期的本子。
柏略盤腿坐在折疊床上,一手拿著那本泛黃的本子,另一只手拿著一張打印出來的江逾白的手寫檔案資料。
“數字的筆跡,完全一樣嘛。”
要是那位四十年前的老學長,沒有故意寫一個二十年后的日期的話,這起碼可以說明,他并沒有失蹤,他一直就在學校的后山里。
是借著經常有人失蹤,直接人間蒸發嗎
可為什么要這樣
另外
“這么多年,在做什么啊”柏略高舉著兩份東西,倒頭躺在床上,自言自語,“近四十年,好像也沒什么突飛猛進的技術,或者什么驚世駭俗的藥品”
無論是明面上,還是在黑市里。
柏略睡了一會兒,就去早八。坐在了阿納托利幫他占的最后排的黃金寶位上呼呼大睡,被老師拿粉筆砸了三次。
坐在第一排的阿納托利簡直無語,下課后和他說“你來還不如不來。”
“不行,這可是我千辛萬苦爭取來的權益”柏略伸了個懶腰,“別說,我就在課堂上睡得香,其他地方還睡不著。”
柏略沒吃早飯,阿納托利主動送上門來,沒有不蹭的道理。他拿著室友的校園卡,刷了頓豐盛的早飯,然后主動問起了星期五的t。
“你竟然還記得。”食堂里,阿納托利嘲諷道。
柯恩城立大學的早餐供應到十點半,然后無縫銜接中飯。
“老實說,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經歷了什么而且我不光記得你的,哦不是,是我們的t,我還記得”柏略說著,扯過一個端著餐盤的粉毛少年,“你的小陸學長比賽回來沒”
粉發少年當然是一不小心睡過頭,直接錯過早八課的彌賽爾。他聽到柏略這樣說,頭頂的呆毛瞬間立了一起,聲音軟糯驚恐“小柏,你為什么還記得”
柏略不無深情道“還不是因為他是彌亞的愛慕對象,我當然要留心呀。”
彌賽爾忍不住吐槽“明明是因為他喜歡你”
阿納托利對他們的話題毫不感興趣,在食堂聊空天,還不如多讀一頁文獻。他起身就要走,但還是在彌賽爾說完那句話后,震驚地回了個頭“竟然有人喜歡他”
“而且不止一個哦。”柏略欣慰道,“這世界還是有不少人能夠透過我的普通,看到我的質樸與踏實。”
彌賽爾“”
阿納托利“這幾個詞沒一個和你沾邊。”
阿納托利真不好奇究竟是誰眼瞎,他和柏略說了句t待會兒發郵箱,就直接走了,但彌賽爾很好奇。
彌賽爾的好奇一半在于他熱愛八卦,另一半在于可以分散小柏對他家學長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