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月某日,張日山站在廚房里,面前放著好幾本菜譜,旁邊還有許多洗干凈的蔬菜,顏色鮮艷誘人,上面還掛著水珠,他手上拿著手機,上面是某一道菜詳細的做法。
這已經是他第一百零一次嘗試做飯,梁灣還在房間睡覺,昨晚太晚才休息,他想讓她多休息會兒,然后再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白色的棉麻T恤套在他身上,十分帥氣,像個陽光大男孩一般,如果忽略他其實已經過了一百多年這樣的實際情況的話。
他其實并不適合做飯,他壓根無法接受現在這些自動化的廚具,動不動就會“嘣”的一聲,然后徹底報廢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已經升到半空,面前的蔬菜上的水珠也已經徹底干了,然而他還是沒想好要做些什么。
他滑了滑手機上的頁面,哪怕步驟已然十分詳細,但他似乎還沒弄明白。難道他還是習慣做一些簡單的食物,太復雜的不適合他。張日山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這樣。
他收起那些菜譜,拿起菜刀快速切著蔬菜,既然復雜的不會做,那就給她下碗面吧。
好不容易終于會使用天然氣灶,他嘗試了很長時間,好幾次差點煤氣中毒之后,他總算是能自己使用了。
從冰箱里拿出兩只雞蛋,又拿出些牛肉,貌似她還是喜歡吃他做的面,好在她已經慢慢習慣,哪怕她什么都沒想起來。
鍋里的水不斷冒著氣泡,他的動作越發嫻熟起來,梁灣再次出現后,生活上的技能比他還不如,做飯不會,以前她會的現在都不會,仿佛初生的嬰兒一般。
尹南風見到她時,提議說要不然帶她去看醫生,他不能總這樣照顧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其實,一方面她是心疼張日山,他還從未做過這些,另一方面,她是嫉妒,無論她變成什么樣子,他總是是的有耐心,可她怎么就沒這樣的待遇呢?
張日山總是滿不在乎地搖搖頭,“她沒病,她只是忘記了這些,現在也挺好,換我來照顧她。”他并不覺得這很辛苦,甚至很滿足。
認識的那段時間,總是她照顧他,陪著他,無論他多么不待見她,她總是不聲不響的就在那里,然后突然出現,既然她可以陪他死,那同樣可以陪他重新來過。
鍋里的水不斷沸騰著,他動作熟練的將東西一一放進鍋里,等她醒來就可以吃了。
幾十年后的今天,他總算是體會到生活有時簡單而有幸福,有個相愛的人,一個小窩,伴隨著鍋里飄出來面條的香氣,屋子里瞬間彌漫著一種名為幸福的氣息。
這是在梁灣回來后一個星期發生的事,她總是像個孩子般圍在他身邊,有時候看著他,一度讓他覺得她其實從未改變。
是的,只要她還是梁灣,無論她記得與否,都是最好的時光。
即使,她現在仿佛一個初生的嬰兒般,他還是覺得她就是他的梁灣,那個曾經愿意和他生死與共的女人,那個獨自一人走進長白山深處,不顧一切的人,其實,她可能有很多毛病,總會花癡,然而她眼中總是只有他。
只要她在,哪怕她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他想也沒什么大礙。
梁灣睜開眼睛時,被空氣中的香氣所吸引,一路走向廚房,看到張日山正圍著圍裙,守在鍋前,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只是走了過去,從后背抱著他,在他身上蹭了蹭,“餓了。”
“正好面條煮好了,乖乖去洗手,馬上就可以吃了。”張日山彎了彎唇,她不記得他是誰,可還是會依賴他。
所以,有時候他想,她忘記了所有事,卻還記得他。
這是不是說明,其實他還存在她心里。
……
確認了家里人都安然無事,吳邪這才松了口氣,和家里人商量之后,他和王胖子帶著悶油瓶去了一個小山村,據說那里的空氣極好,人雖然不多,但都十分友善,環境也好,尤其門口有一大塊空地,他們想種什么都可以。
悶油瓶再一次忘記所有,他總喜歡看著窗外發呆,天晴的時候就去外面種花,他說這是藏海花,花開的時節很美。
吳邪知道他還記得那件事,隱約還存在那段記憶,他跟在他身后,悶油瓶種一株,他就澆一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