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錯在不該出手干預試煉。
郁潤青暗暗后悔,然而正欲離去時,那六七十號人已經圍了上來。
鐘知意抱著好不容易奪回來的傘,看著這一圈人,狠狠咬住了牙根,她身后的鐘知聿則額上冒汗,挪步到她身旁,低聲耳語道“小妹,我看那人修為高深卻并無惡意,她說只借一日流云傘,想必不會有假,我們不妨答應她,前提是她幫我們奪得一甲。”
鐘知意瞪他一眼,不再理會,視線又落到郁潤青身上“閣下若想趁人之危便盡管來吧我鐘知意因此落選,傳了出去,丟人的也絕不會是我”
郁潤青擺擺手道“小友別誤會,我真的無意為難你。”
周圍應選者立即怒目而視“你是何人同鐘氏兄妹一伙的不成”
“那倒也不是”郁潤青長嘆一聲道“好了,好了,我走可以嗎。諸位,真不好意思,麻煩借過,多謝多謝。”
郁潤青說著要走,卻沒有走,不遠不近的尋了一棵不高不矮的樹,盤膝坐到粗壯的樹枝上,垂眸向下觀望。
她方才一離開,鐘知意便二話不說的與那群人動起手來。能進入第二輪試煉的,或多或少有些本事在身上,并不是那么好對付,鐘知意雖有流云傘這樣的高階法器,但先前在洞穴內失了十幾支暗箭,使得流云傘威力大減,要想以寡敵眾委實不易。
可鐘知意也不完全是靠流云傘才那般目中無人,只見她將流云傘向外一甩,那二十四道傘骨頓時化作二十四道芒刃,原本如弓似弩的遠程法器,頃刻間成了柳葉環刀一般的近戰武器,不僅如此,那傘柄抽出,竟是一把軟劍出鞘。
鐘知意一手持流云傘一手持軟劍,若換做旁人,同時使用這兩件極為有難度的武器,必定是手忙腳亂,狼狽不堪,偏她卻步伐輕盈敏捷,傘快,劍更快,在那群人之間周旋,真有幾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意境。
“難怪”
郁潤青不由在心中暗想我若是她的親長,恐怕更驕縱她,有女如此,父母何其幸哉。
秘境之中,一旦身負致命傷,便是無氣之子,會被立刻提出棋盤。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六七十號人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十來人。
鐘知意氣喘吁吁,卻比剛才更得意忘形“早說了,就憑你們,也配和本小姐較量。哦,可別忘了,這秘境中容納百人,還有二三十號人不知躲在哪里等著漁翁得利,你們若想日后進了宗門劈柴掃地,就盡管上前來吧”
雖第二輪試煉只裁汰最先出局的二十人,但最終甲乙丙丁的排名也同樣重要,甲等弟子入了外門,是讀書練劍的,而丁等弟子入了外門,只能做掃地燒火的雜役,這
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余下那十來人面面相覷一番后,謹慎的退走了。
鐘知意輕蔑冷哼,利落的將軟劍送回傘柄,隨即回過頭看向鐘知聿,毫不客氣道“二哥,你這樣遇事只會躲在我身后,便是進了問心宗也不會有什么前程,不如早日回家去,隨大伯一起扒拉算盤珠子。”
鐘知聿臉色頓時一片鐵青,再沒了那苦心經營的溫潤氣度,他瞪著眼睛道“我若同你一樣,自幼便得祖父手把手教導,我又怎會遜色于你”
鐘知意揚著下顎,依舊是一副氣焰囂張的樣子“騙騙旁人就算了,二哥別把自己也騙了,我們都是鐘家的孩子,祖父何苦厚此薄彼呢你難不成忘記了,是你自己畏畏縮縮不敢持劍,祖父才叫你倒一旁去玩,你當初明明玩的很高興啊,如今怎么又說是祖父不教導你才害你資質平庸”
“你,你”
鐘知聿支吾半響,到底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