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么,你也只會急了,因為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
錦衣少年被氣得渾身發抖,毫無回擊之力,倒是他旁邊的少年叉起腰來幫他爭辯“你金樽鐘氏又好到哪里去,不一樣跑到問心宗門下求學嗎,我們都是一樣的,誰又比誰更高貴。”
郁潤青點點頭,再度看向鐘知意,滿臉寫著“該你了”。
鐘知意此刻完全顧不得追究郁潤青先前要搶她流云傘一事,直圓目怒睜道“我祖父說過,坐井觀天是最不可取,我來問心宗不過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山外有山,今日我見過了,我承認問心宗的確無愧為仙門之首,可那與你們這等開染布坊的有什么關系”
話音未落,幾個少年又打作一團,這次無劍可用,干脆把胳膊伸出去,薅著對方的頭發不撒手了。
身為第二輪試煉的主考官,蘇子卓面色漲紅如豬肝,只聽他撕心裂肺的怒喝道“都給我住手住手我從未見過你們這等這等”
這等什么,蘇子卓到底沒說出來。
郁潤青其實理解他。如此情景,實為罕見,他們小時候再不和睦,至多是陰陽怪氣的放放冷箭,以求重創五臟六腑,何曾這般潑辣的撕扯過不體面,太不體面了。
郁潤青搖搖頭,又用定身符控制住了場面,而后不緊不慢的說道“這樣吧,既然你們相互不服氣,那第四輪試煉便一同去闖鬼車鳥洞穴,六個時辰之內從鬼車鳥洞穴中出來的,就算通過試煉,如何”
錦衣少年臉色一白“鬼車鳥的洞穴”
“如果害怕,可以現在就下山回家。”郁潤青笑笑“要不要我陪你去撿幾顆無患子果”
“闖就闖”鐘知意最先道“大不了一死,何懼之有”
被她這一激,余下幾人也紛紛應了,都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而圍觀的應選者都很清楚鬼車鳥洞穴有多危險,對宗門這樣的安排并無異議。
蘇子卓和殷蓉蓉見狀都暗暗松了口氣。鬼車鳥洞再怎么危險,宗門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幾個半大少年死在其中,如此迂回,說不定可以保住一兩個好苗子。
“潤青師姐,果然還是你主意多。”殷蓉蓉快壓不住嘴角的笑意。
“別給我戴高帽子了,麻煩你,抬頭看看,我怎么覺得宗主在瞪我。”
“啊潤青師姐,別嚇我啊,我瞬間就如芒刺背了。”
“你先抬頭看看,萬一是錯覺呢”
“不行,我不敢,我脖子都僵硬了。”
“懦夫。”
終究是郁潤青抬起頭,果不其然,對上一雙如孤月般清冷,俯瞰山河與霧野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