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啊。”郁潤青不僅答應的痛快,還比她更直接的說出了她想要的“床、塌、案、桌、椅、柜、幾還有什么,哦,屏風,我都換成新的怎么樣”
陸輕舟笑笑,沒有拒絕,抬手撫了撫郁潤青俊俏而明艷的眉眼“你不嫌麻煩就好。”
“不嫌,本來就舊了嘛。你喜歡就好。”
“”
陸輕舟心里莫名又生出那種難耐的酸癢,而這一次,沒有再遲疑“抱抱我吧,潤青。”
郁潤青天性溫馴,如今更是乖覺,她蜷起雙腿,又復跪姿,一手撐著膝頭,一手扶著陸輕舟的腰,仍然是由下至上吻著陸輕舟。
靜謐的深夜,風不吹,草亦不動,唯有細細蟲吟與被無限放大的曖昧的水聲。
陸輕舟閉著眼,身體不自覺顫栗,呼吸也愈發急促。她能感覺到郁潤青正漸漸的向她壓過來,仿佛要把她推入潮濕黏稠的沼澤中,她將要被淹沒,將要窒息,心中卻依舊充斥著無與倫比的甜膩。
像夢一樣。
可這不會是夢了。
陸輕舟這樣想著,卻還是顫巍巍的睜開眼,企圖看到真真切切在她面前的郁潤青。
而她看到的,是郁潤青微紅的眼角和有些渙散的目光,像醉意醺濃,也像心不在焉,偏偏又很快察覺到她的視線,停下來問“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陸輕舟笑道“我該回去了。”
郁潤青像是很舍不得她,將臉埋進她的脖頸間,聲音有一點虛弱的柔軟“很晚了,小舟。”
陸輕舟不由自主的抱住郁潤青“就是因為很晚了,才要回去。”
這個姿勢似乎令郁潤青覺得很舒服,舒服到已然昏昏欲睡“唔一定要回去嗎。”
“你想我留下”
“嗯”
郁潤青若有似無的應了一聲,便徹底閉上眼,沉沉睡去。
過了好一會,陸輕舟才小心翼翼地挪開她的手臂,坐起身,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對面的屏風上。
屏風是最尋常不過的屏風,唯一出彩的是上面裱著一副畫技高超的山水圖。房屋兩三間,坐落在林中,細看之下正是小拂嶺的景象。
而畫中屋旁的槐樹與院里的槐樹極為神似,關鍵是槐樹底下也懸掛著一架秋千。
面容模糊的藍衣少女坐在秋千上,裙擺翻飛,黑發凌亂,分明瞧不見神情,卻叫人一眼便能看出她的肆意與快活。
陸輕舟緊抿著唇,看向左下角的落款若有知音見采,不辭遍唱陽春。
那時的郁潤青,究竟因何作畫,又因何留詞,陸輕舟不愿深思。
“若有知音見采,不辭遍唱陽春。”她漫不經心地念出這首詩的下一句“一曲當筵落淚,重掩羅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