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娘娘的房里沒有鏡子,身邊伺候的女使都跟三十年前那一批極為相似。郁潤青一走進來,便曉得潤魃潤生為了讓母親好受些是下了大功夫的。
女使掀開阻隔蚊蟲的紗帳,笑盈盈招呼道“夫人,四小姐來了。”
郁潤青還沒看見郡主娘娘的人,先聽見了她的聲音,她大抵在同靈姝說話,哄小孩似的寵溺“好好好,你不肯告訴我,正好滿兒來,我問她就是。”
郁潤青在這樣熟悉的語調中走進了內室,靈姝坐在椅子上,看到她,馬上將臉扭到了另一側。
長大了,但仍然孩子氣。
“母親。”
“滿兒,你過來。”郡主娘娘仿佛沒察覺陸輕舟的存在,只盯著郁潤青,故作嚴肅的問“你怎么欺負靈姝了明明昨兒個還好好的,說一早起來要去莊子上泡溫泉,放風箏,為什么又不去了呢”
郡主娘娘并非糊涂,她像是被困在過去的某一日里,而那一日所發生的事,不論靈姝還是郁潤青,都已經忘記了,只有她還真真切切的記得。
“母親,我沒欺負她。”
“你要是沒欺負她,你們兩個怎么不一起來別瞞著我,到底為什么事鬧別扭”
“”
“你這孩子”郡主娘娘似乎還想說什么,可視線一晃,落在郁潤青腰間,有些詫異的問“滿兒,你的玉佩呢”
一提玉佩,靈姝的視線頓時跟刀子似的橫過來。從前的豹公主,是躲在母豹后背逞兇斗狠的小豹子,可如今的她真正長大了,已經能夠完全掌控身體里的力量,看向郁潤青時,那雙泛著綠意的眸子隱隱透漏出一種敏銳又專注的冷靜,像隱藏在夜色當中,悄然接近獵物的野獸。
郁潤青看著她的眼睛,一時忘了答話。
三十年前的郡主娘娘,遇事情也不是那么泰然自若,見郁潤青不答,驚叫了一聲說“不會掉了吧昨晚我還看你掛在腰間呢,滿兒,你昨晚沒出府是不是快,白英,愣著做什么,叫人去找啊”
“白英”怔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叫白英,如此遲鈍,果然惹得郡主娘娘大發脾氣。
郁潤青回過神,忙握住母親的手,輕聲寬慰道“沒掉,母親忘了今日要去莊子上放風箏的,我怕弄丟了,所以沒戴在身上。”
郁潤青從小到大,玉佩鮮少離身,即便摘下來也是放在身旁。郡主娘娘將信將疑“真的”
“是啊,母親若是不信,讓白英去我房里取,就放在我枕頭底下。”
郡主娘娘聞言松了口氣,急躁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下來,看郁潤青的眼神有假意責怪,更多是藏不住的喜歡“瞧你說的,我還能不信你”
或許在郡主娘娘看來,郁潤青和靈姝“今日”都非常的不對勁,她想了想,拉著郁潤青坐在塌上,又朝椅子上的靈姝笑道“別不高興了,是不是滿兒出去玩又沒領著你來,姨母幫你出氣。”
再怎么親密的朋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