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娘娘見自己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郁潤青還是顧左右而言他,態度當即強硬起來“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在想什么,告訴你,不要想,沒有人家靈姝,你有沒有命活到今日還未必。”
郁潤青自幼體弱多病,五歲那年甚至打了一具棺沖喜,是真真正正的險些夭折,以至于她身體稍稍好一些后,郡主娘娘便極為避諱她過去生病的事,對外總是將她說成一個生下來就活潑健康的孩子。
這是郁潤青懂事以來,第一次聽到母親說出這樣近乎不吉利的話,但更讓她震驚的還在后面。
“你看什么,那塊保住你命的玉佩本來是人家靈姝的。”
“母親從前怎么沒和我說過”“姨母從前沒和她說過”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郁潤青一臉難以置信,靈姝同樣是震驚到無以復加。
身處于三十年前的郡主娘娘,并不理解兩人口中的“從前”是多久之前的從前,因此很輕描淡寫的說道“從前不說自然是有從前不說的道理。當年那塊玉佩名聲大得很,四海皆稱是鎮國的寶貝,要不是為了保住你這條命,怎會拿來給你此事若傳出去,你想一想,貴妃娘娘要如何自處”
這時,“白英”撩開輕紗走了進來,微微屈膝行禮道“夫人,筆墨備好了,奴婢攙你過去。”
“好,好”郡主娘娘一起身,沒走兩步,忽然便失了力氣,“白英”是坊間找來的“白英”,算不得一個好女使,攙的不穩,險些讓她跌倒在地。
幸而陸輕舟上前來扶了一把。
郡主娘娘疲倦至極,沒心情責怪“白英”,只是看著陸輕舟,覷著眼問“你是哪個院里的我怎么看你這么面生”
陸輕舟笑道“夫人,我是新來的女使。”
郡主娘娘點點頭“相貌倒是很好伸手我瞧瞧。”
陸輕舟很順從的伸出手。
郡主娘娘一看她的掌心就笑了“你這手比我們家滿兒還嫩,怎么能做得了女使。”
陸輕舟簡直像剛賣身進候府里,連“白英”都沒有她看著像回事“夫人,我從前是沒干過什么粗活,可今后我會認真學的,你千萬不要趕我走我實在沒地方可以去”
“好了好了。”郡主娘娘是積德行善的人“我也沒說要趕你走呀。”
靈姝心亂如麻,也不忘麻里抽閑瞪“白英”一眼。
“白英”心領神會,“夫人,不是要寫信嗎,待會墨都干了。”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將郡主娘娘攙進了臥房。
郡主娘娘的身體每況愈下,精力一日不如一日,躺到床上很快便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