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潤青聞言偏過頭來,伸出手摸了摸她肩膀“你這么小就自己來送飯”
小道姑挺直腰板,氣勢很足“師父說要做力所能及的事。”
“嗯,你師父說的沒錯。”郁潤青笑了一下,手腕向外一翻,掌心憑空冒出一塊裹著油皮紙的乳酪糖,跟變戲法似的,惹得小道姑驚嘆出聲。
“哇”
“拿著。”
“嗯我不能要。”
“你不聽話,回頭我找你師父告狀。”
小道姑這才嘻嘻一笑,抓起那塊乳酪糖,抬眼看向郁潤青“仙長,你們是在玩瞎子摸嗎可不可以帶我和阿松一起玩”
郁潤青手指骨節蹭過小道姑軟軟彈彈的臉蛋,慢慢傾下身“我看著不像真瞎子嗎”
小道姑扶著她的膝頭,翹起一只腳湊近她,咧開嘴笑瞇瞇地說“不像。仙長,你身上好香呀,又香又甜,你是不是藏了好多糖”
“還想要”
“嗯我想跟阿松一起吃我一塊,阿松一塊。”
“阿松是誰”
“阿松,阿松就是阿松。”
郁潤青又翻出一塊乳酪糖給她,摸摸她的發頂,溫聲說“去找阿松玩吧。”
五歲大的小孩子,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有兩塊糖便足矣,朝郁潤青道了聲謝便興高采烈地蹦跶著跑出去了。
陸輕舟不由笑道“你還真是有孩子緣,才幾句話的功夫,她就同你這么親近。”
和小道姑一樣,郁潤青也嘗試著做力所能及的事。她全神貫注的,摸索著打開食盒,隨口回了陸輕舟一句“那孩子跟我小時候有點像。”
郁潤青根本瞧不見小道姑的模樣,所謂的有點像,自然不會是指模樣。
陸輕舟忍著心里的不適,問“她待阿松,是不是像你小時候待宗主”
郁潤青不知想到什么,手上動作忽而一滯,即便蒙著白綾,也能看出她一瞬間的失神,過了一會,才輕輕“嗯”了聲。
陸輕舟從她手里接過齋飯,言行皆是心平氣和“宗主是幾時去到候府的我記得在寒川那會,你時常說起家里的事,卻從未提及過宗主,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從小就不是很親近。”
“沒有啊。”郁潤青先否認了她最后一句話,才慢條斯理地回答她前面的問題heihei應該也是五六歲吧,我記不太清楚了,反正師姐來我家的時候很小,嗯你知道那種座柜嗎上面有兩個抽屜,下面有一對柜門,和凳子差不多高的那種小矮柜。師姐剛來我家那陣子,總躲到座柜里不出來,嬤嬤好怕她在里面悶壞了,特地請人在柜子后面打了二十幾個小孔。”
陸輕舟問“后來呢”
郁潤青道“后來,長高了,就鉆不進去了。”
她這樣說完,掐著筷子夾了半根小蘿卜咸菜放到陸輕舟的碗里,朝著陸輕舟的方向,略有些討巧賣乖的笑了笑。
陸輕舟一下子就不想再繼續談論岳觀霧了,語氣明快道“真厲害,雖然暫時看不見,但也不耽誤什么嘛。”
“適應了兩日,倒是比一開始好多了。”郁潤青摸了摸筷子后端,發現自己有一根筷子拿反了,又悄悄的調轉過來。
陸輕舟看她,覺得又可愛又可憐,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沒關系,以后我做你的眼睛。”
以后我做你的眼睛。
多么動人的一句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