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盛世景象,便如同一幅掛在神殿里的畫卷,縱使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魔修,也不會舍得一筆抹去。
說老實話,魔修又不傻,他們或許會血洗淮山,寸草不留,可絕對不會在藏書閣搞破壞,他們或許會屠滿門屠滿村,甚至屠戮一整個州郡,可絕對不會在這種他們也樂意游玩一番的金陵下死手。
自古以來,金陵這塊風水寶地就沒有遭受過屠戮。
“宗主”駐守金陵臺的修士見到岳觀霧,不由的面露驚訝,看著岳觀霧懷里毛色油光水滑的貍貓,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岳觀霧倒是神色如常,淡淡道“陸掌教呢。”
修士忙道“神策門有異動,陸掌教帶人去查探了,剛離開不久。”
岳觀霧曾于金陵瞭望臺任督長一職,對金陵也算了若指掌,召劍出鞘,御劍騰空,即刻便往神策門的方向去了。
郁潤青腦袋搭在她手臂上,朝下一望,頗有些感慨。
問心宗弟子突破筑基期的那一年起,便要去各地瞭望臺輪值督長,一則是對弟子加以歷練,二則是為了熟悉各州郡的民生,總之每個弟子都務必要輪值幾年才能回宗門。
像岳觀霧和陸輕舟這種靠山很硬的,有師門庇護的,那幾年輪值都是去什么京州啊,金陵啊,雀城啊,像郁潤青這種師父基本有等于沒有,整個師門就她一個人的,要么是被分派到寒川那般無人之境,要么是被分派到晉州那等窮鄉僻壤。
郁潤青真不曉得自己當初究竟有多憋屈,以至于如今拔了情絲一想到這事竟然還有點憋屈。
郁潤青忍不住長嘆了
口氣“喵”
上方傳來岳觀霧不大真切的聲音“叫喚什么。”
“”
“嘴閉上。”
說完,劍身傾斜,俯沖而下。
郁潤青第一次感受到元嬰期劍修御劍飛行的速度,真的是人在前面飛魂在后面追,她把臉戳進岳觀霧的臂彎里,覺得自己元神都快要被沖散了。
神策門外,是一伙魔修作祟。
岳觀霧遠遠望去,未見玹嬰,便將春蓬劍懸停于半空,微微低下頭道“替身到金陵了嗎”
郁潤青晃了晃腦袋,岳觀霧便不再開口了。
幾個魔修,陸輕舟自是能應對,岳觀霧為玹嬰而來,不會輕易打草驚蛇。
郁潤青盯著不遠處的陸輕舟,見她身穿著最尋常不過的杏色衣裳,手握著一把十分素凈的佩劍,在與那伙魔修相距一箭之遙處駐足靜立,細眉微蹙,神色微凝,面對一眾修為不低的魔修,眼里只有并不濃重的厭惡。
其中一個魔修手里不知舉著什么東西,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是和陸輕舟談條件。想必這便是兩伙人遲遲沒有動手的緣故。
待那魔修說完,陸輕舟也開口了,只有短短兩字,郁潤青聽不見,也大概猜得出。
“休想。”
這兩個字簡直猶如擊鼓進軍,兩伙人同時拔出劍來。
唯有陸輕舟未曾拔劍。
只見她脫下手鐲,向外一揮,幾乎是一眨眼的瞬間,為首的魔修便頭顱落地,人首分家了,關鍵是那魔修的頭和身子還沒反應過來,頭在地上,眼珠骨碌碌亂轉,身子站著,手持著劍橫劈豎砍不知該要殺誰。
郁潤青看著這一幕眼睛都瞪圓了。
岳觀霧察覺到她的震驚,冷笑一聲道“你真以為陸輕舟是劍修,天底下有幾個劍修八百年不摸一次劍的。”
不遠處的陸輕舟收回手鐲,腳步微動,只顯出一道殘影后便消失了,再出現時已然身處那一眾魔修的背后。
悄無聲息,似鬼魅一般,這便是修士里的刺客隱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