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盈月看來,長寒的態度完全是敷衍,她仍然不放心,唯恐長寒十八歲生辰那日出什么差錯,仍欲勸說。
可長寒卻不耐煩道“你如果沒別的事就回去吧,讓人看見總歸不好。”
玹嬰在角落里看著盈月那張因為傷心而略顯蒼白的臉,心中簡直有種難以言喻的痛快。
“玹嬰”則恰恰相反。
她從長寒和盈月的只言片語中察覺到了兩人關系的不尋常,即便從始至終都在不可化解的矛盾里爭執,也是與對待旁人的態度截然不同,有著難以遮掩的親近。
“玹嬰”收回視線,低下頭,眼前的畫面隨之一轉,進入到了另一段溯靈里。
她身處在幽靜的廊閣上,目之所及是一片假山林,從高處往下看,可以清楚的看到假山中面對面站著兩個人。
還是長寒和盈月。
玹嬰咬咬牙,不想看,又不得不看,只能一邊看一邊暗罵前世的自己,真是賤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
不知距離上一次時間過去多久,長寒和盈月似乎還沒有和好,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跡象。
長寒那樣一雙看誰都透著絲絲縷縷溫柔與深情的眼睛,難得顯現出幾分冷淡,她盯著盈月,有些漠然道“就因為在這次試煉中阿云勝過了三公子,所以三公子就命人毀掉了阿云的仙根,憑什么”
廊閣上的“玹嬰”聞言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玹嬰雖不知內情,但大抵能猜出這個“阿云”和長寒關系匪淺,而能被長寒稱作“三公子”,此人必然是盈月一母同胞的嫡親弟弟。
三公子毀掉阿云的仙根,無異于火上澆油,且這把火燒的十分厲害,幾乎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另一邊的盈月眼睛微微紅,顯然哭過了,這會眼底浮動著一層水霧,也是罕見的脆弱“我知道父親已經重重罰過他”
“罰最多三個月,他照樣活蹦亂跳。”長寒的眼神漸漸冷厲,隱隱透著憎恨“阿云呢,你知不知道阿云如今是什么模樣”
被那樣的眼
神注視著,盈月不由地一怔,隨即不假思索的撲過去抱住長寒“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會想辦法修復阿云的仙根”
長寒一抿唇,毫不留情的將盈月推開“這種話,說出來你自己會信嗎”
長寒面前的盈月,和旁人眼中的盈月簡直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分明被推開了,還做出一副苦苦糾纏的樣子“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堂堂的陳家大小姐,竟然低微至此。
身為旁觀者的“玹嬰”都瞠目結舌的有些錯愕了。
可饒是如此,長寒也并未心軟,垂眸看著盈月道“血債血償,天經地義,除非毀掉三公子的仙根,否則,這件事絕對不會到此為止。”
盈月捉著長寒的袖口,似乎預料到了她與長寒注定背道而馳,預料到了這將是她與長寒最后一次獨處,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肯放手,過了好一會,才小聲啜泣著,緩緩抬起頭“明日就是你十八歲生辰我也有,生辰賀禮要送給你。”
長寒眼睫低垂,仍是不為所動。
而盈月雙目含淚,仿佛要將長寒的樣子永遠記在心里,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終于附過去吻她。
能稱得上生辰賀禮,想必曾幾何時,長寒是期待過的。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了。
長寒偏過臉避開,聲音淡淡道“我不過一介門生,受不起如此大禮。”
當真是好傷人的一句話。
“玹嬰”心里都不由自主地一哆嗦,不忍心再看了。
很快,畫面又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