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潤青又耳熱起來。因為聽瑤貞那語氣,她和自己那位道侶,不單單是一起修行的同伴關系,大抵,要比她想象中更親密。
這念頭一動,郁潤青不僅耳根熱,整張臉都霎時間漲紅了。
偏這節骨眼上,有人走了進來,郁潤青聽到腳步聲,莫名像是做賊心虛,手足無措的抓起桌上金瘡藥的小瓷瓶,把塞子拔出來又按回去,自言自語似的說“好了,這回蓋緊了。”
背后的人停下了腳步,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郁潤青卻能感覺到凝聚在自己身上的炙熱的視線,稍一猶豫,轉身向后看去。
那是一個穿著藏藍色袍子的異族女人,鼻梁高挺,睫毛濃郁,瞳孔隱隱泛著藍,似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海,而那烏澤如黑綢的長辮子上綴著一串串珊瑚珠和綠松石,與其他烏秅族人相比,是十分尋常的首飾。
郁潤青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個異族女人可能是傳說中的“烏仁圖婭”,可若是以貌取人,身為烏秅一族的大祭司,她的穿著打扮未免樸素了些。
思來想去,還是問道“你是誰”
對面的異族女人一張口,居然是字正腔圓的中原話“沈墨。”
郁潤青微微睜大眼“你是中原人”
沈墨搖了搖頭“我曾去過中原。”
郁潤青立即聯想到在她醒來后不久便離開阿郎山的沈硯“你是沈硯的,姐姐”
沈墨看著她,點頭,眼神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說出的話卻像一道驚雷“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我嗎”
這略顯哀怨的口吻,讓郁潤青的心一下子又懸到了嗓子眼,勉強穩住氣息說“不記得,我忘記很多事”
沈墨似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外厲內荏,唇角微彎道“你害怕什么”
郁潤青握緊手掌,好一會才說“冤有頭,債有主,我不認識你,不關我的事,我還有兩個月才過十九歲生辰。”她自己說完,大概也覺得這樣脫罪的辦法很無賴,烏黑的眸子里劃過一道狡黠的笑意。
可沈墨卻笑不出來了。
郁潤青這樣的眼神,讓沈墨又回憶起當年在華庭苑的那段日子,少年時的無疾而終,總是心頭一根難以拔除的刺。
沈墨朝前走了一步,只這一步便讓郁潤青渾身都繃緊了,像是一種出于本能的防備。
“不用緊張,我又不會拿劍砍你。”
這話說的明擺著以前拿劍砍過她啊
郁潤青訕訕一笑,視線集中在沈墨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上,深深懷疑沈墨在背后藏了一把劍。
沈墨注意到她的視線,將藏在背后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把游牧族獨有的小琴。
“這是”
“托布秀爾。”
沈墨將琴輕輕擱在桌上“送給你的。”
郁潤青微怔,垂眸看向那把琴。
做工不甚精細,甚至有些粗糙,木質油潤,形色古樸,看上去是一把放置了許多年的舊琴。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