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潤青一早起來,自然是沒見到陸輕舟的。她屏住呼吸四下環顧一圈,沒瞧見人,便像卸下了什么沉重的負擔,結結實實的松了一口氣。
有點僥幸,心想,幸好。
又無比的懊惱,為自己昨晚酒后失態,也為分明醉成那個樣子,昨晚發生的事情居然還歷歷在目。
真不如忘個干凈
郁潤青坐在屋檐下,盯著滿院子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又滿腹煩亂與哀愁的長嘆了口氣。
這會她根本理不清楚究竟在煩什么,愁什么,不過是一想到陸輕舟,總有一點茫茫然,藏了許多心事,也無人可以訴說,就只好長吁短嘆了。
不知嘆了多少聲,鐘知意攜早飯珊珊而來。
“師父,你怎么在這坐著啊。”
“曬日頭。”
負瑄閑看之人,大多無所事事。見郁潤青沒精打采的樣子,鐘知意便曉得她是憋悶壞了,可淮山到底是仙門清修之地,實在沒有什么消遣的去處,逛一圈回來,興許還不如小佛嶺有趣味。
“師父。”鐘知意思忖片刻,給她出主意“要不然你給師娘吹吹枕邊風,叫師娘委派給我一樁能下山的清閑差事,我們倆到山下玩兩日,怎樣”
鐘知意是誠心出主意,誠心給郁潤青解悶,卻也不耽誤她拿“枕邊風”這樣的話打趣郁潤青,說完都用不著郁潤青有什么別樣的反應,她自己就禁不住抿嘴笑起來。
郁潤青斜眼看她,因為內心早已經糾結成了麻花,反而流露出一種刀槍不入的淡定“好笑嗎”
鐘知意一怔,收斂了笑意,試探著問“師父,你想起來了嗎”見郁潤青搖頭,她也惋惜的搖了搖頭,緊接著又感慨似的說“你方才那模樣,我還以為你想起來了。”
郁潤青不明所以“什么模樣”
“嗯”鐘知意沉吟片刻,略顯為難道“說不好。”
郁潤青像是忽然有了興致,追問道“總歸說不壞,我以前到底什么樣”
鐘知意摳起字眼,一本正經的糾正“應該是以后吧。”
郁潤青一下子生了對鐘知意施暴的念頭,當然也只是想一想,她長這么大還沒有動手打過人。心里壓著火,郁潤青好聲好氣道“嗯,以后,所以我以后”遲疑了一瞬,她問“和現在,有相差很大嗎”
“這個”鐘知意斟酌著說“反正依我看,還是挺大的。”
郁潤青皺起了眉頭“你別這么啃啃哧哧的好不好,你就說我以后,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這叫我怎么說啊,我一個做徒弟的,怎么好評價師父的為人。”鐘知意避開郁潤青的視線,低頭擺弄流云傘,嘟嘟囔囔“我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