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含著荔枝核,很一本正經地說“我不好意思,也怕你不好意思。”
長寒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忍俊不禁“是是是,我沒你聰明,沒你想得周到。”隨即又說“也真怪了,我怎么就沒想過鳳羽箭。”
制作法器,自要精通五行之術,流云傘的傘柄和傘骨皆為上古靈植千絲藤,在五行之中屬木,而傘面乃是天蠶絲紡織而成,五行同屬木,這樣一件法器,靈氣有余,殺傷力卻不足,只能稱得上是一件可以保命的法器。
長寒為了彌補這一點,在傘柄中藏了一把盤蛇軟劍,可軟劍屬金,與傘相克,若非千絲藤為劍鞘,恐怕那盤蛇軟劍還要反過來壓制住流云傘。
鳳羽箭就不一樣了,鳳凰羽毛,五行屬土,于流云傘而言,正能將其納為己用。
這顯然是一個天衣無縫的好點子,可流云對自己卻并沒有那么自信,她合起傘,忍不住問“你真覺得可以嗎”
“當然可以。”長寒想了想說“鳳羽倒不難弄,我知道哪里有,只是湊不齊二十四支。”
“有幾支就足夠了,我還打算在傘骨最內側裝上伸縮自如的刀刃,這樣是不是更好一點”
“小柳刃如何好看些。”
“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已然勾勒出鐘知意手中的那把流云傘的模樣。
而此時此刻,鐘知意卻無暇感慨,她注意到前方的盈月忽然轉過身來望向長寒,神情難以掩飾的有些許低落。
于是鐘知意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長寒。
臨近不落海,山林中綠意更勝,長寒立在一片郁郁蔥蔥的樹蔭下,用手撥開擋在面前的一簇槐花,那槐花潔白如雪,長寒的面容也如玉一般明皙。
本就姿容出眾的人,笑起來便更好看了。
可長寒已經很久沒有對盈月這樣笑過。
她們兩個之間的矛盾,不是假裝不存在就能解決的。
鐘知意竭力將自己當做一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不摻雜絲毫情感的看下去。
不落海,上古遺跡,暗流,血鯤,沉尸,白骨,還有那一個又一個猙獰著死去的門生
饒是鐘知意很清楚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千年萬載前的過往,可仍為這黑暗深邃到仿佛能吞沒人間萬物的不落海而感到恐懼與窒息。
海面的波光,好似近在咫尺,又那么遙不可及,沒力氣了,會沉下去,從此成為海底一具永不見天日的白骨。
偏這時候,有一個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阿云抓緊我”
鐘知意向上望去,目之所及是一雙細白修長的手,她握住流云傘的同時,也緊緊攥住了流云的手腕。
微弱的靈氣裹挾著她的聲音,在冰冷的海水中斷斷續續的傳遞到流云耳邊。
“別怕,我一定,帶你出去。”
“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