覬覦上古遺跡的仙門世家數不勝數,只礙于不落海兇險至極,又不似陳家弟子各個精通水性,所以都不敢輕舉妄動,如今陳家替他們闖過了最難的那一關,不僅帶回了秘寶和天書,還正值兵疲馬憊的天賜良機。
但凡心里有幾分成算的便應當清楚,過了今晚,陳氏弟子休整妥當,再想奪取秘寶和天書就沒那么容易了。
是以即便金風未動蟬先覺,他們也不得不在此刻出手。
而陳氏弟子早有防備,鞋襪未脫,劍在身側,樓下一有動靜便紛紛拔劍而起,眨眼間客棧里就亂成一團了。
鐘知意驚嘆于流云敏銳超凡的同時,又暗暗為她捏了把汗。
這批黑衣人雖是為奪寶而來,但一招一式都直奔命門,十分老練刁鉆,流云畢竟年少,應對起來頗有些艱難,片刻的功夫身上就添了兩道刀傷。
幸而這時姜妹一劍橫在了她身前,頭也不回道“去保護少主”
盈月身為少主,自有家奴保護,姜妹不過是說漂亮話,好讓流云躲到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
不過那些親傳弟子大多都是這么想的,把盈月給圍了個密不透風,縱使一眾家奴修為高深,也是雙拳難敵四腳,在黑衣人殺氣騰騰的攻勢下漸漸有了落敗的跡象。
刀光劍影中,忽有一陳氏家奴高呼“少主為今之計只有兵分兩路不能再遲疑了”
盈月必是應允了,很快陳氏弟子便收到號令,四散而逃。
黑衣人意在奪取秘寶和天書,且深知秘寶和天書一定都在少主陳盈月手中,并不將其他弟子放在眼里,只全力追殺陳盈月一人。
于是瞬息之間,客棧里就鴉雀無聲了。
流云從殘破不堪的屏風后探出頭來,謹慎的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黑衣人,便一躍飛上了二樓。落地的時候沒站穩,險些和長寒撞個滿懷。
她看到長寒,不意外,長寒看到她,也不意外。
“少主把黑衣人都引走了。”
“我知道。”
長寒面上泛著薄紅,黑瞳含著水意,分明是高熱未退、虛弱至極的樣子,可在長寒身邊,別說流云了,連鐘知意都莫名的安心。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回漢水。”
流云微微睜大眼“不管少主了”
“那些人想要的只是秘寶和天書,沒有非殺了盈月與陳家結仇的道理。”長寒抬起手,晃了晃食指上的一枚玉戒“何況秘寶都在這呢,真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那破天書,給他們也沒什么大不了。”
“沒錯,有天書在,他們不至于一無所獲,便不會殺少主泄憤。”
“你倒是很惦記她,我病了兩日,也不見你給我倒一杯水。”
“我怕少主出事,你會傷心。”流云的聲音越來越輕“我不想你傷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