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清水一潭也有點可怕。但世界擁擠不堪媽媽。注
字母相連成筆直的一句話,宛若射出的子彈,在與他目光相撞的那一刻,貫穿了這年輕人深藍的瞳孔。
他踉蹌了幾步,仿佛靈魂被開了一個創口,頃刻天旋地轉
“阿萊”
有人扶了他一把。
阿爾塔蒙用手托著他的一只手臂,冷冷地盯著相框的地方。
“滾出來”他威脅道。
一直沒踏進房間的胖男人打了個寒顫,就差拔腿而跑了,但被夔娥攔住了去路。
平靜的房間霎時間如狂風驟雨,東西噼里啪啦往下掉。阿爾塔蒙壓低身子,咒語辭令已經含在舌尖
“等等、”布萊雷利說“該死我現在有點暈,別轉了別轉了,我說都給我停下”
這真是個諸事不順的日子。
事件不好好呆在時間里發酵,反而像個炸彈一樣接二連三爆開,在布萊雷利吼出那句話后,異動就這樣平白消失了,除了掉下來的幾碟磁帶,房間一切如常就像剛才發生的不過是一場癔癥,真實的情況是布萊雷利因為低血糖而摔倒,然后在須臾中做了個夢開玩笑的。
中介似乎并不清楚實情,在被夔娥用槍口頂著頭的情況下,他也只清楚這是棟不折不扣的兇宅,至今奪取了兩人的性命,至于具體發生了什么,他說“新聞上有說我也只是略微聽說過。”
他坐在沙發上,冷汗直流,不過,還算鎮定。嗨,在哥譚這種瘋子輩出的城市,你但凡想要在這里討營生,不免要多個心眼,還得有點隨機應變的能力。
兇宅,一個噱頭,一種無形的謀殺方式,在租賃者與租客輾轉,卻不偏不倚向任何一方。他們中介也是憑本事吃飯的,大不了敗露了,舊的一走,總有新的肥羊上當。然而
布萊雷利揉了揉眉心。
“簽合同吧。”他說。他收斂起一瞬間的疲憊,恢復彬彬有禮的神態,甚至親自送了中介先生出門就像他對自己做的那樣,為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雅克賓先生。”他悄聲在中介耳邊說,“回去好好睡一覺慶祝一下這單,然后忘了這一切吧。”
他的聲音溫潤,帶著一點沙啞,但其中卻莫名透出了一絲冰涼。接著,有人在弗蘭克眼睛處輕輕撫了一下,弗蘭克記得自己握緊了帽子,然后行了一禮他用矮胖的身體在樓道里穿梭,腦中是一片迷霧。他拿著合同,高興地邁著步伐,他想,他得買一瓶紅酒,回家同妻子好好慶祝他走到出口的時候,已經忘記了那三個租客的樣貌,只記得辦成了一樁難事。成群的烏云終于慢吞吞地挪開身子,露出紅色的晚霞。他帶上帽子,沿著街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