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普通的警察,乃至真正積攢了人脈的老警探,義警還是有點別的門路可走的。迪克很快選定了隊友,也就是同為義警、還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黑客技術、且在哥譚警局擔任顧問的蝙蝠女,芭芭拉戈登。兩人一拍即合,發揮出了少年時代并肩作戰的默契
“哼,結果還不是讓人跑了。”
達米安說,他抱著雙臂,面無表情地抿著嘴唇。
迪克好脾氣地笑了笑,用了一個別的話題把這事兒岔過去了。
這件案子的不合理處相當之多,他總覺得漏了點東西芭芭拉的黑客技術毋庸置疑,和提姆不相上下,她拿出的總是最好的。一個普通老人,又如何憑借自己的本事在深夜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呢
有時候,布萊雷利總會在夢中墜落。
欲望是物質的抽象,夢境是欲望的抽象。話雖如此,盼望著弗洛伊德帶著他那套狗屁理論滾蛋的心理學家還不少呢人分不清自己是否在做夢,于是就在無盡的迷宮中為一件又一件的荒謬做出證明。鬧鐘的指針倒著行走,當月亮以煙霧的形態升起,新的一天以舊客的模樣從四面八方奔向一同一所房子,鷺鳥一頭扎進了積在田野中間的水潭,在深澈的、清亮如鏡的世界中振翅高飛,厚重的、磅礴的鐘聲回蕩在群山之間,他縱身一躍,從地面開始墜落,最后落到高聳入云的、樓墻古樸的修道院頂端。
他將一直墜落,直到溺死在云層里
藍色的眼睛終將還給藍色的天空,就像微不足道的水終將滴入浩瀚的大海
布萊雷利驚醒的時候,窗外正醞釀著新一輪的雨。
雨、雨、雨,讓人心煩意亂的雨伴人長眠的雨、逼迫人傾聽的雨。像一個永遠處于憂郁之中的國王,每日喋喋不休著陳詞濫調。布萊雷利不知道什么時候在沙發上睡著了,四周漆黑一片然后,一片溫柔的燭光從遠處飄了過來像夢里才會出現
的場景,布萊雷利一半的思想在試圖繼續證明現實與夢境之間的神秘公式,另一半思想則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怎么了”他從沙發上坐起來。
“阿爾塔蒙去看了,不知道是我們這邊的電路問題還是片區停電唉,這邊好像時不時就會有這事。”
夔娥把蠟燭往桌上一放,然后挨著布萊雷利坐了下來。
她提前把充電設備摸了出來,以防萬一。但說實話,現代人多姿多彩的娛樂方式大多來源于連接一切的互聯網,一旦遇上諸如停電、斷網這等事情,豐富到忙碌的生活就像被摁下了暫停鍵,一切都戛然而止啦所有鮮亮的東西都在飛速褪去,露出了一個只有月光的夜晚一個闃無人聲的、彌漫著古舊氣息的夜晚
兩個人無所事事地各自刷了幾遍手機,然后又不約而同地把手機放下。
“有點餓。”夔娥說,“好想點個外賣。”
“我覺得,”布萊雷利提醒她“就美國這個配送效率,你大概得到明天才吃得上,而且我還嚴重懷疑,外賣員會死在路上。”
夔娥“說得也是。”
到底還是哥譚的夜晚太離譜了。白天還是個正常的城市,一到晚上,另一個世界就悄無聲息地將白日的熱鬧與繁華取而代之。冷峻的、無情的、殘酷的,幫派林立,劫匪、殺手、神經病就藏在某個陰暗的角落,只有野貓的眼睛忠實而完整地目睹了一切。
當然,最大的罪惡可不在那些腌臜的暗巷而是被金碧輝煌、觥籌交錯的華美給掩蓋了夔娥跟著布萊雷利過情報的時候,不得不承認,到了美國,總還是能刷新閱歷的。
“那聊點什么吧,不然我總想著吃的”她拖長了調子。超乎常人的身體所伴隨的超乎尋常的消耗,都是合理且必然的。熟悉的饑餓感從胃部出發,總有一天會抵達四肢百骸
她想起在很早之前,莫約是她的少女時期,她就干過類似的事情,當時的她是多么的天真,竟認為只要減少進食,就能遏制那種狂躁到令她自身都心生恐懼的欲望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