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直了身子,在確定不是阿爾塔蒙回來的動靜后,又躺了回去“好吵啊呼,真無聊,說起來,那東西是靈而不是惡魔吧。”
“是啊”夔娥眨眨眼“你想說,如果是惡魔我就能直接錘了”
“不。”布萊雷利擺擺手“我在想,你說的那個無差別攻擊你看啊,在很多時候,鬼啊,惡魔啊,妖怪啊,有的能言善辯,有的僅停留在可以溝通,有些就完全沒辦法聽人話針對不同類型,所以掌握各種各樣神秘學的人們也有著不同的稱呼法師、靈媒、驅魔者”
“嗯”
她轉過頭,剛好看到布萊雷利托腮,他的嘴角在黑暗中微微上揚,隨口提出來的建議仿佛在問“今天吃什么”。
“要不要試著溝通一下”
他遙遙地指向那個藏在過道拐角的房間。
“我估計阿爾塔蒙也快回來了,反正,應該問題不大”
他躍躍欲試地,像個準備惡作劇的小孩一樣,藍色的眼睛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在世界尚未被如此緊密地聯系起來之前,東西方大抵是以地理自然為基礎,以祖輩的文化為脈絡而往不同的方向前行著;風塵仆仆的文明有的溘然長逝于歷史迷霧,有的則幸運地遞交到了下一位繼承人的手中。遠航、遷徙、尋覓、合并、交流、征服乃至戰爭,世界被看不到的規律所推動;在人類尚且無法以己身橫跨大陸乃至海洋的年代,一些相似的生產、創造活動就已然在各個族群生根發芽,并持續不斷,有人這歸根于基因,有人認為這來自于公共的先祖記憶。
社會學家、歷史學家和生物地理學家的爭論暫且先放到一邊;布萊雷利終于在他的房間里翻到了一個打火機,大概是以前戶外探險時候留下來的,他點燃了蠟燭,一旁的夔娥問“怎么做”
世界上那么多宗教、信仰和神秘學法則,與亡靈“交流”的總歸就那么幾個,甚至,可以說有著驚人的相似性即讓亡靈操控紙筆、道具來揭示唯有另一個世界才能看清、知曉的秘密。
是交流的產物、人類活動中產生的巧合,又或者真的是一項心照不宣的,關于神秘世界的鐵律,他們是不得而知的;通靈板、轉桌子、筆仙、碟仙,在沒有靈媒的情況下,都是最常見的,召集亡靈的手段。
布萊雷利和夔娥就形式上討論了一番首先這里沒有通靈板,其次,通常用的媒介里,他們能選擇的就只有碟子、筆和硬幣。
“家里沒有小碟子耶,”夔娥想了想“筆和硬幣不過歐美有筆仙的形式嗎萬一人家不認這個形式怎么辦。”
“就用玻璃杯吧,感覺他們通靈大部分都是用杯子。”布萊雷利右手握拳,敲到了左手的手心上。
可惜家里也沒幾個正經的玻璃杯不是保溫杯,就是星巴克買來
的、奇形怪狀的卡通狐貍杯。
最后還是布萊雷利搞來了一個一次性的塑料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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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真的能成功嗎。”
夔娥喃喃自語道。
他們用馬克筆寫下了英文字母表、數字,并且在右下角寫了“yes”和“no”。
“我感覺,”少女面色沉重地伸手摁上了那個塑料杯子“一想到這東西還得拼出來,就有種夢回高中的錯覺”
夔娥承認,這幾些年的摸爬滾打讓她的英語水平有了顯著的提升僅限于口語和少部分比如勉強能看看哈利波特這種兒童讀物。至于拼寫并快速反應含義,對她而言還是有點困難了。
畢竟應試教育的精髓就在于,不一定要看懂,但是一定能答對。
“準備好了嗎”布萊雷利把袖子往上挽了挽。
“來吧。”
濃重的、無孔不入的夜色依舊密不透風地包裹著一切,噼里啪啦的雨聲時大時小,燭光讓影子變成了不可名狀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