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夔娥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美東這時候也已經到了上午十點左右,克拉克給夔娥發了消息,她沒回,大約是還在睡的。另一邊的布萊雷利倒是起了,他例行和布魯斯聊了幾句,就以“在忙”的名義關閉了手機。
他們三人坐在西臥的土炕上,麥秸燃燒傳遞上來的溫暖讓日益寒冷的夜晚不再顯得難受,布魯斯本來還想出去夜跑,被他攔了下來。
“你一定要在晚上給自己找活干嗎”克拉克吐槽道“天氣很冷了,還是休息吧。”
布魯斯看了他一眼,聳聳肩,還是推門出去
沒過兩分鐘,他沉默地回來了。
“冷嗎”克拉克問,他嘴角上揚,卻還是給布魯斯讓了個位置。
“是他覺得冷。”布魯斯說,他的意思很明顯了蝙蝠俠不會被這點冷風打倒,但布萊雷利會布魯斯才出門就發現了,布萊雷利這副軀體好像格外地不太適應冷風,一個照面,寒意聚集在了裸露的皮膚外,好像要沁透皮表,往臟腑里游竄一樣。
“你說冷我也不會嘲笑你的。”
“你已經在了,閉嘴寫你的信吧”
克拉克只好轉過頭,邊笑邊寫信他是在寫給露易絲的家書。文字工作者的浪漫,也許有一點,更多的還是現在他們沒辦法直接聯絡,只好做點聊勝于無的事情。
這些信件沒辦法直接寄出去,甚至還有被銷毀的可能,不過克拉克傾向于這些信最后能被他在結束后交給露易絲,他寫得格外認真。
他們三人各自坐在一邊,戴安娜在看軍事相關的書,布魯斯掏出了電腦,在辦公,他占有了唯一一張矮桌,在信紙上慢慢書寫。夔娥右手中指上有一個已經不太明顯的鼓包,這是常年伏案寫字所導致的她自己的說法是,寫卷子寫的。在無紙化辦公娛樂被普及的這些年里,她都不太握筆了。
克拉克剛開始寫信的時候,確實感受到了一些生澀,但他很快就找回了書寫的感覺,他想,寫點什么呢
他想起夔娥大伯講的故事,他講了林場,講了他從前當知青時認識過的、同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部族,慣于打獵的赫哲人,用獸皮包裹全身的鄂倫春人,以馴鹿為生的鄂溫克人據他所講,在冰雪消融的季節,他與那眼神清澈的獵人隔著一面如鏡般的湖泊,見了最后一面,目睹那獵人轉過身,進入了深不見底的大興安嶺森林。春天到來了,他卻再也找尋不到那抹棕色的影子。
克拉克決定把這個故事寫下來,在他開始動筆前,布魯斯默不作聲地把手機遞了過來那是一本關于中國北方少數民族的著作,英文的。他一早就知道克拉克會對什么感興趣,并且總愛在不經意間把他需要的東西遞給他,還假裝自己只是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