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很好。他扯出一個蒼老的笑容,他的一只眼睛有點青光眼,因此看上去有些發灰,可其中的羨慕卻是實打實的。
“我的孩子要是還在,我不求他能像你那幾個一有出息,能普通讀完書就好。再不行,我就把我這手藝傳給她,也能不愁吃穿”
他的瞳孔稍微往外擴了一下,但他沒有低下頭,隱形眼鏡能阻隔一切對他眼睛對他心靈的打探。何況,對方根本沒有打探他的心思,而是喃喃自語了幾句。
啊,找到了。他在心里說,他不算刻意地嘆了口氣,參雜了兩分真心實意“抱歉。是你兒子”
中文語境下第三人稱代詞讀音相同,二選一,他猜錯了。老人搖搖頭“是女兒。”
“節哀。”他簡單地說。喪子之痛,曾經也是切實生長、存在于他身上的一枚逆鱗,他的突然間卡了一下,沒再想出別的接話詞。下水道堵塞帶來的惡臭還隱隱存在于這個房間內,但你沒辦法仔細去探查,一旦動用嗅覺捕捉,那縷氣味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客廳干凈空曠到可怕,貨架,茶幾,沙發,椅子,懸在頭頂的、隨著冬季到來而被棄用的電風扇。在那扇黃色的木門背后,杜老頭的擁擠世界依然健在,只是填不滿他的心房。
人死不能復生,這本身也不是完全成立的,不過得到奇跡眷顧的人終究是少數。這時候的布魯斯微微皺眉,憂愁的、正在步入頹唐的父親形象不知打哪浮了出來,他再次轉過頭,用這疲憊的目光與那條蛇對視。
他感覺到了他被寒意擊中,隨之而來的是疑惑,在寒冷的冬季,他早已習慣了呼嘯的冷風,他注意到那是一條眼鏡蛇比較莫名其妙的是,布魯斯本人向來不喜歡眼鏡蛇。
他很快提出告辭,像是要離開蛇帶來的某種不祥之兆一樣,這時候他不覺得那東西像拉爾斯了,至少他如果看拉爾斯不爽,他完全可以一拳揍過去。
等克拉克背著野營包,提著一桶魚回來的時候,先他一步歸來
的戴安娜正在查文獻。夜間的驟然降溫打了所有人一個猝不及防,在開空調不頂用的時候,她網購了好幾個烤火器。散發溫暖的電器正擺在她的腳下,她扶了扶鏡框,對克拉克招了招手。
“你這魚是從哪來的”她問。
“我發現b給我的裝備里有魚竿和魚餌,地點又在河邊,我就順便釣了幾條魚。”他快樂地說“我父親教過我殺魚,我們可以燉湯。”
“好吧。”戴安娜揉了揉肩。等克拉克把行李全部安放在屋子一角,洗了個澡又出來后,她習慣性地遞過去一把木梳“你那邊怎么樣”
“地點找到了。”克拉克說,他烤了烤手,火焰來帶的溫暖足以讓人發出喟嘆,特別是當你在外野營了好幾天都情況下。“我研究了一下,盜洞已經被填上了,還用植物遮掩了一下。想進去的話還是進得去的。你那邊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