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選擇閉嘴,他總不能說自己忘了,好吧,他可是憲兵還是西西里人,憲兵就該這樣,這是意大利人公認的
“總之,真正的兇手還沒抓住,不過已經被鎖定了。”他說“差不多就是這位大學生想去倒賣點外快,但又不是很看得起這些難民。然后他就遭殃啦,不過這發生這種事也挺正常,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嗯,總之先不要隨便種族歧視。”
“難民也有好有壞,”卡洛說“雖然,說一句不太對的話,我不太喜歡他們。”
“是啊,有什么辦法呢”阿祖羅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都是狗屎的美國佬的錯啦。”他歡快地說,雖然,他表面上相當平靜。
“一朵茉莉花帶來的春天。”注他在說“春天”這個單詞時,延長了末尾的元音,這聽上去有點不倫不類但足夠孩子氣,也足夠譏諷。
“之后大概會越來越多吧。”他淡淡地說,但隨即像什么都沒發生過那樣,“憲兵,這事兒告一段落啦,你康復后準備做點什么呢”
“不清楚,”卡洛說,他想了想,盡管他受的傷不致命,卻也生出了一股子劫后余生的后怕“也許帶老婆孩子出去走走”
“那祝你旅行愉快咯。”
又一個黑夜,這天正好是禮拜天,廣場上也比平時熱鬧得多,離愁苦緒在歡樂的廣場中格格不入,男女老少,許多人選擇坐在那座著名的、由火山巖所鑄造的大象噴泉的階梯上,百年前的古典建筑散發出鵝黃色的光芒,由此,帶有沉醉性質的燈火輝煌就這樣被塑造,卡洛抽了口煙,坐在咖啡館外,點的簡餐早就冷了。
他等的人來得很準時看起來,對方在下車后幾乎是一路跑著過來的,黑發亂七八糟地翹著,卻也不難看,坐
下就要了杯果汁,并且毫不客氣地把賬記在了卡洛頭上。
“呼抱歉,我家里有點事,沒來晚吧”他隨意地說,怎么,找我什么事憲兵。”
他還是那樣,老愛叫卡洛憲兵,也不管人家的名字、軍銜,溫和又諷刺,但他卻不大愛笑,一副北方人做派,可卻講著一口流利的西西里方言。
“你不會連帶老婆上哪玩都要來問我吧”他隨口問。
“你看看這個。”卡洛單刀直入,給他看了一份資料。
簡單來說,那是一份政府關于準備對專為難民服務的公司的招標計劃。
在經歷了那么多后,卡洛對阿祖羅已經有了很高的信任尤其是見識到他那根本不符合他年齡的聰慧后,偶爾他也會想,這小子究竟吃什么長大的正常小孩也不可能聰明成這樣吧。
“嗯哼”阿祖羅草草地翻了一下那份提案,如卡洛所預料的那樣,他看懂了“你有親戚想做這類生意”
“并不是。”卡洛又吸了口煙,他注意到阿祖羅好像不太喜歡煙味,就立馬掐了“說實話,我一直覺得之前那起案子還沒完。”
少年垂了垂眼睛,用不是很在意的口吻問“還有什么沒完的難道那位仁兄手上還有其他人命”
“不,”他猶豫了一下,最終咬咬牙“我在很久之前就有預感,不,比起預感,不如說是蛛絲馬跡,我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什么”他用輕到微不可查的聲音問。
“這件事和從前我遇到的那些事一樣,這背后有個秘密有個大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