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我不待見蠢人吧。”
他們躲進一處暗巷。卡洛能看到那人露出的一點下顎,他的聲音沙啞,大概是迎來了變聲期,但語氣是完全沒變的。
“快走吧。”他催促道“那是的人。”
他沒聽清對方說了什么。而在追兵過后,他們走上大道,空氣中盈滿了郁金香的味道,溫柔的月輝撒了下來,那是一種屬于城市還未發展起來之前的舊日美麗,當人們屏息凝神時,還能聽到大海的陣陣波濤。
除了那飄渺著灰煙、有著終年不化積雪的活火山,卡塔尼亞同樣是一座海濱之城,那響徹了萬萬年的潮浪聲從不曾失落,從出生到死亡,沾染著英雄們的坎坷的旅途以及悲苦的淚水
夜空中沒有一絲云,就像他們相見的那天,沉悶的命運自他身后貫穿,而裝了消聲器的槍總是反反復復奏著同一種聲調。
溫熱的血,跳動的心,憲兵又想起了那個他自個兒做的、關于死亡的預言,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摘下了帽兜,任憑涼薄、哀戚和寒冷游蕩在藍色的眼眸之中。
他垂下了手,沒有給憲兵做任
何急救措施,這并非是他神智錯亂或者陷入了譫妄,反而是荒謬終于紆尊降貴地來到現實。
在這條街道的盡頭,丹特費迪沖他招了招手。
他停在血泊前,闔上眼眸,又睜開,他匆匆踩過了那灘血液,頭也不回地走到了丹特身邊。
“今晚可真夠混亂的,那幫兔崽子可算是宰干凈了。”丹特大笑道“是不是”
“也許吧,”他說“但我們也不一定就是最后的贏家,您也知道,還有另一家競標。”
“沒關系,今晚辛苦你了。”丹特毫不在意道“這次夠麻煩,連條子都混進來了。呸,那幫狗屎。你沒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吧”
“沒有,”他說,順手抹掉了臉上的血“隨便玩玩罷了,本來也就是去放個煙霧彈讓他別成天盯著咱們,不過也不用真的殺了他吧不好處理。”
“哎,誰知道他哪天抽風又咬上來,這樣比較一勞永逸。”
他淡淡地笑道“以后能一勞永逸的機會不會多了,還是謹慎點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走吧,今晚咱們可以去一家不錯的家庭餐廳現在沒別人了,你不用一直把手揣著。”
丹特以為他的袖子里有槍,就安慰了他一句。
“沒什么。”
在另一雙與他如出一轍的藍眼的注視下,阿祖羅困倦的、漫不經心地說“只是今晚有點冷。走吧,叫上他們一起,去吃你推薦的餐館。”
布魯斯抬起頭,乳白色的月亮掛在遼闊的天空中,而這不過是西西里常見的一個春季夜晚,溫暖又宜人,你再也找不到比這更純凈、美妙的夜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