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巖沒有想到,再一次見到盛明月,竟然會是在醫院里。
她也不是來跟診上班的,而是患者的朋友,或者說,是患者的老師。
趙清巖的值班規律和本院大多數同事一樣,四天一個班,一個班二十四小時,值班前一天是聽班。
這天下午,趙清巖正在檢查學生寫的病歷,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在辦公室內響起。
坐他對面何霽川抬起頭看了眼,喊自己帶的實習生“小胡,接一下電話。”
小胡接起電話,剛說了句這里是胸外科,就問何霽川“老師,今天誰值班啊”
“二線是彪哥,劉德彪醫生,一線是涂娜,做手術去了。”何霽川應了句。
趙清巖也抬起頭,問“我是聽班,什么事”
“急診的電話,有個車禍后張力性氣胸的患者要請會診。”學生忙告訴他。
“好,我馬上下去。”趙清巖點點頭,把修改過的病歷保存好,摸摸口袋,叫自己的學生,“小李,走,去會診。”
有的時候還不忘在門口的掛鉤上拿走不知道是誰的聽診器,借用一下。
他剛走,和他搭班的住院醫韓敏就想起來另一件事,問何霽川“哎,你論文趙一刀給你改了沒”
“改了啊,上個周日就給我了。”何霽川嘖嘖兩聲,“你都不知道老趙多猛,我周日起床就看到他發過來的郵件,好家伙,半夜兩點發的,后面還附贈幾個期刊的投稿郵箱,讓我轉投。”
韓敏聽完忍不住咋舌“他真的是我見過最拼的,做了一天手術之后回來還去查房,去開會,看文獻寫文章。”
“還夜跑。”何霽川補充道,“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精力這么旺盛的。”
話音剛落,背后傳來一陣腳步聲,何霽川回頭,見是他們治療組的帶組主任葉林曼,就打了聲招呼。
葉林曼剛下手術,口罩還掛在下巴上呢,拉開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去,邊喝水邊問“你們聊什么吶,誰要去夜跑”
“說我趙哥呢。”韓敏笑嘻嘻地道,“說他精力旺盛到離譜,好像鐵打的,不用睡。”
“所以他才是趙一刀。”葉林曼笑著道,“沒有任何成功是白來的,他研究生的時候,就可以獨立做肺大皰切除了,你們什么時候能獨立做的”
“很多學生會在杯子把手上綁繩子練外科打結,他當時那個獻血送的馬克杯把手上,是線最多的,你們知不知道,這個胸袋”她說著拉一下自己身上洗手服的口袋,“一次可以裝五包線,還能不讓人看出來,反正最后清點器械敷料,也不查線用了多少。”
韓敏和何霽川震驚地看向她“哇靠這不是違反手術室規章制度的嗎未經允許不能帶出來的啊,都沒人發現”
葉林曼哈哈一笑“沒人發現的話,我是怎么知道的”
倆人一聽這話,興致立馬就來了“主任快說說,讓我們也抓點趙一刀的把柄不是,是了解一下趙哥在成為趙一刀的路上都經歷過什么艱難困苦。”
葉主任“”
“要說也行,這周在新榮華的學術講座,你們誰幫我刷一下學分卡”葉林曼立刻抓住機會提出要求。
聽八卦是要付出代價滴,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