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晚茫然抬頭“什么”
啪,氈簾重重一響,賀蘭真沖了進來“阿兄”
整整一晚忙亂,她始終沒能找到機會單獨跟桓宣相處,好容易等到夜深,想著去他房里說幾句心意話,哪知房里沒人,他不知什么時候竟來了這里。
此刻望著眼前的一幕,一個床上一個床下,男人高大女子嬌小,男人低頭女子仰頭,孤燈暗室,四下無人。賀蘭真心里怦怦跳著,無限狐疑“這么晚了,阿兄怎么在這兒”
桓宣反問“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到處亂跑”
“我想著你都兩天沒睡了,不放心,過來看看你。”賀蘭真心里發急,他們離得太近了,他的鼻尖都快要碰上傅云晚的鼻尖了。連忙伸手去拉,“阿兄,我有話要跟你說,走吧。”
桓宣閃開了,收起藥碗“什么話”
賀蘭真這才看見桌上的藥罐,呆了一呆。他是來給傅云晚送藥的他那么倨傲的性子,這么多年她頂著妹妹的名頭百般親近示好,他從來都不肯多看一眼,這女人憑什么讓他送藥一霎時酸意翻涌,略一思索,轉向傅云晚“昨天的事,你以為就那么算了”
傅云晚茫然看她“什么”
賀蘭真盯著她,她眼角帶淚,還真是我見猶憐,這狐媚子“為了你謝旃已經搭進去了,你難道還想害我阿兄”
桓宣一聲斷喝“賀蘭真”
賀蘭真嚇了一跳,看見他陰云密布的臉,就算從來大膽,此時也不免害怕“阿兄”
“回家去,沒我的話不準再來。”桓宣叫過侍衛,“送郡主回府。”
他從來說一不二,驕縱如賀蘭真也不敢違拗他的意思,眼看侍衛進來帶人,只得一跺腳跑了出去。
只是怎么能咽得下這口氣叫過女使“讓家令連夜擬個覲見折子,我明天要進宮。”
去找元輅,他不是看上那女人了嗎她再加把火,不信收拾不了這個妖精。
屋里,傅云晚看著桓宣“郎君的病,是不是跟我有關”
賀蘭真的話,荀媼的態度,皇帝無緣無故的傳召,她不是傻子,能看出來不對,他們有事瞞著她。
“與你無關。”桓宣并不擅長說謊,況且說謊這事,說過一句,便要用無數句來掩飾,哪有那么多精力來應付“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他轉身離開,傅云晚怔怔望著。她并不相信他的話,可她也不敢再問他,合衣在榻上躺下,等明天,明天她再找個機會,好好向荀媼問清楚。
這一夜翻來覆去,天快亮時剛剛合眼,立刻夢見了謝旃。到處是火,到處是滾滾的濃煙,他在煙火里燃燒,她哭喊著往他身邊跑,腰間突然一緊,桓宣抱起了她。
他深黑的眸子牢牢盯著她“你”
傅云晚猛地醒來,心里砰砰亂跳,額上全都是汗。
“七姐,”有嬌嫩的女子聲音喚她,傅云晚怔怔看過去,榻邊守著傅嬌,她同父異母的妹妹,紅著眼握她的手,“你好些了沒有”
傅家姊妹眾多,但北人生的那些從來都瞧不上她,唯有傅嬌這些同是南人所出的才跟她交好。傅云晚掙扎著坐起來“你怎么來了”
“我求了好久,阿耶才肯放我過來看你。”傅嬌含著淚,“七姐,你不要難過,謝郎君的事不怪你。”
傅云晚心里一跳“你說什么”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