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逃,來不及躲,甚至連呼吸都來不及,桓宣已經到了面前。
傅云晚發著抖,想說這次的藥力并沒有發作得那么厲害,想說自己可以熬過去,可什么都來不及,他將她重重一摟,吻了下來。
那樣狂暴,那樣熱烈,不容她有任何推辭猶豫,甚至不容她有任何想法,嘴唇被他緊緊裹著,咬著,所有的呼吸都被他掠奪,他發著狠,甚至讓她覺得他幾乎是在恨她,而她已經失去任何抵抗的能力,被他一攪,全都化成了水。
頭腦幾乎是一瞬間就陷進了昏沉,燙得像火,燒得自己也開始焦灼,迷迷糊糊中身子一輕,他抱起了她。
讓她夾著他的腰,他大步流星往邊上走,傅云晚模糊的目光看見香案,看見一疊疊素紙上她親手抄寫的經卷,更遠一點是謝旃的靈位,蒼白沉默地注視著。
想叫,嘴巴被死死堵著,叫不出聲,想掙扎,他那樣有力,她根本沒有任何掙扎的余地,他快步走到香案前,站住了,放她在香案上。
在經卷與供果之間,在謝旃的靈位之前,邊上的架上掛著謝旃的帕子,她才洗干凈了,晾在那里。傅云晚眼前一黑幾乎暈死過去,他用力一拽,咣一聲,架子倒了,帕子到了他手里。
他放開了她。
傅云晚大口喘著氣,空氣洶涌著涌回胸腔,在瀕臨窒息的體驗中眼前發著花,眼角充滿著生理性的淚水,他牢牢握著她,只將頭稍稍抬起,讓她更清楚地看他。
傅云晚顫抖著,他富于肉a感的唇冰冷冷地開合,聲音傳進她耳朵里“佛奴已經死了。”
像什么鋒利的刀刃突然一下刺進胸膛,傅云晚反應不過來,隨即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他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重重低頭,冰冷強硬的言語砸在她耳邊“床榻之上,只能有你我兩個。”
一切都開始晃動,看不清楚,沉重的,桌腳摩擦地面的聲響,架子倒在邊上,眼梢里看見四棱形的腳,另一邊是靈位,先夫兩個字晃呀晃的,在眼中畫出一團繚亂的白色軌跡。
傅云晚拼盡全力堅持著,身體已經全然不聽指揮,叫著鬧著死死與他糾纏,唯有所剩不多的意志在抵抗,淚水和著汗水,弄濕了他的臉,桓宣突然停了下來。
有一剎那覺得她可憐到了極點,覺得自己太過分,下一剎那看見她哆哆嗦嗦伸向靈位的手,又讓他硬起心腸,香案開始晃動,她斷斷續續哀求“別讓他看,求你,求你”
桓宣罵了一聲,有什么直直沖上頂門,重重摔出手里的帕子,蓋住了靈位。
心里那道垂死不肯打開的閘門突一下打開了,身體的愉悅一瞬間壓倒所有,傅云晚長長吐一口氣,昏暈過去。
“綏綏。”桓宣叫一聲,急急撤出來,怕弄到她臉上,連忙拿衣服抹了。
三更鼓響,傅云晚悠悠醒來。
燭光昏黃,身邊呼吸綿長,桓宣還沒有睡,側著身子垂目看她,大手一下一下,慢慢拍著她
,暈倒之前的情形幾乎是一剎那間,全都涌進了腦海。
掙扎著挪開,蜷縮去床里,抓起被子蒙住臉,哭不出來,只覺得有什么徹底被打破撕碎,空白的大腦里反反復復,就只有一個念頭,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被子又被揭開,頭頂上陰影一濃,桓宣追了過來。他的手伸進她脖子底下墊住,輕而易舉將她抱起在懷里,于是那長長短短的胡茬重又扎著她的皮膚,帶著幾分親昵蹭了蹭“綏綏。”
身體有一剎那不由自主地貼近,又在意識到的瞬間急急躲閃,可他哪里許她躲閃手臂一緊,又再緊緊摟住,高挺的鼻尖蹭著她的,動作輕柔,像饜足后慵懶的獅子。傅云晚沒再躲,默默任由他撥弄,再沒有比此時更加清醒地意識到,她跟謝旃,再也回不去了。
哪怕心里再覺得不應該,再怎樣自責愧疚,可身體是誠實的,方才他抱過來的時候,她本能的反應并不是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