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高興了,就不知道又有弄什么手段。
腿間突然就開始打顫,傅云晚定定神,細細將帕子折好,藏進裝著謝旃遺物的箱子里。他看不見了,就不會這樣折騰她。還有靈位。
拿在手里摩挲著,看了又看,還是不舍得收起。若是收起來,她那最后一絲念想從此就不知道該向何處寄托。傅云晚默默抱在懷里想了許久,終是又放回去,跟著雙膝跪倒。
是她對不起謝旃。假如有來生,她一定早早死了,跟他一起。
這天除了吃飯睡覺,便只是跪在謝旃靈前,默默垂首。從早到晚直到入夜,桓宣沒有回來。
第二天也沒有回來。傅云晚想問,又不好問,看看天又已經黑透了,今天想必也是不會回來了,讓她既覺得不習慣,又覺得慶幸。
他不回來,她就不用見他,也就更不用擔心那件事。她實在是被他折騰得怕了。
一更鼓,二更鼓,三更鼓,困得眼皮直打架,燈早就熄了,外面始終沒有動靜,傅云晚昏昏沉沉睡著了。
又突然被驚醒,一雙微微發涼,手心又是灼熱的大手忽一下將她抱起來,桓宣在低聲喚她“綏綏。”
鼻子里重又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馬匹味和干草味,他的手很大,一掌下去就能握住她半邊腰身,帶著繭子,半真半假捏了捏軟肉,傅云晚躲了下,又被他握住下巴,在她唇上親了親。兩天不見,他的胡子越發長了,扎的她低低叫了一聲,他似乎在笑,黑夜里看不清,只覺得他將嘴唇碾來吮去,又用胡子扎她“綏綏。”
傅云晚躲閃著,躲閃不開,被他親得遍了,他的喉結動了動,貼在她頸子上,于是她也感覺到了。他忽地緊緊摟住。摟緊,更摟緊,放開一點,再又重新摟緊,胸腔里的空氣被他雙臂擠壓著,止不住低低叫了幾聲,他吐一口氣,在她唇上咬了一下“我們得走了。”
傅云晚怔了怔“去哪兒”
桓宣又親了一下“送你去兗州。”
傅云晚心里怦的一跳,那些藏在心底深處的記憶,突然一下全都涌了出來。兗州,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她從未去過,卻覺得像自己的家鄉一樣親切。那是謝旃父親的治所,她曾聽謝旃說過無數次。說他四五歲上隨父親從江東前往兗州,在那里長大,在那里遇見桓宣,在那里經受人生最大的劫難,他還說將來成親之后,要帶她一起去兗州看看。
如今卻是在這種情形下,她孤零零一個人去兗州。
“皇帝要親征,我得隨行,先讓人悄悄送你過去,”桓宣低著聲音,“路上由段祥護送你。”
火折子一晃,他點著了燈。
拿過床邊她的衣服,一件件來給她穿。他并不熟悉女人的衣服,套上來也不會弄,亦且那雙手又不只是弄衣服,傅云晚羞恥地紅了臉,極力奪過“我自己來。”
背過身,又努力挪到床的最里面,急急系著衣帶。
桓宣便在那里看著,她穿的依舊是衰絰,讓他覺得有點扎眼,又讓他的呼吸越來越熱。開始后悔今天回來的太晚,如果早回來一會兒,應該還有時間,趕在她離開前親熱一番。
如今是不是來不及了人馬都在城外候著,早些離開才更安全。可這天色
看見她掩在衣襟下的細腰微微一扭,她穿完了,一把拖過來抱住,向她頸子里發狠似的重重親一口“綏綏。”
呼一聲,吹熄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