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最后一聲響動,沉重的城門徹底關住,桓宣心里一跳,忍不住又往前一步,烏騅探出陰影,立刻又扯回來,此時還算不得妥當,等她徹底離開城門的范圍,他才能露面。
安靜地隱藏在陰影中,直到最后一聲響動消失,桓宣催馬走出來,站在城墻另一角回頭眺望。她走了,至少五六天內無法見面,讓他突然有點后悔剛才把謝旃的靈位給了她。她這時候一定抱著靈位不舍得放手吧,這五六天里,她可能分出片刻時間,也想想他
城門外,車子又停了,車頂的糧袋被取了下來,咔一聲門鎖擰開,段祥在外頭低聲說道“出城二三里地了,眼下無事,娘子休息吧。”
傅云晚睡不著,今夜的一切都是從未有過的體驗,從小到大,她去的最遠的地方無非是那次為謝旃送葬去了昆玉峰,頭一次出遠門就要走這么遠,亦且是一個人。
緊緊抱著謝旃的靈位,手有點疼,是方才騎馬走的那段路上韁繩磨的。她在不知不覺中自己騎了馬,現在又獨自在這顛簸的車子上,去一個從不曾去過的地方,這一切,簡直像一場奇異緊張的亂夢。
靠著車壁閉著眼,意識在半夢半醒間徘徊。想起從前謝旃在三月三日帶她去漳水邊祓禊,清明時節帶她出城祭掃,最后的畫面停在方才黑夜之中,桓宣扶在她腰側,沉穩有力的大手。
他這時候,在做什么
桓宣到家時已經五更,王澍守在門內,神色肅然“張抗的信。”
桓宣看他一眼,從他眼中看到了和自己同樣的憂慮。前兩次收到信件后已經著手將近身常用的人挨個排查了一遍,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可這第三封信依舊送到了,說明他身邊,依舊有對方的人。
會是誰
桓宣嚓一聲撕開,就著燈火匆匆看完,
王澍看他神色不好,忙問道“這次怎么說”
桓宣捏著那封信,嚓一聲撕成兩半,在手里揉成一團“私事。”
張抗對他如今的困境了如指掌,再次勸他南歸,非但許以前程,還提出了一個條件如果他肯渡江歸順,那么他就會游說顧家,接納傅云晚歸宗。
這樣看來,竟連他與傅云晚如今的關系也是了如指掌了,這種被人看
得透徹的感覺實在算不得好,他縱橫沙場這么多年,還從不曾有過這樣窩火的感覺。
將揉成一團的信拋給王澍你自己看。
想看第一只喵的故人之妻嗎請記住的域名
王澍展開了匆匆看完“我立刻再去排查一遍。”
“等等,”桓宣叫住他,許久,“著重查查早年謝郎君給我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