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平子道,“一直到昨天出事,他都在,還與我一道御敵,是個練家子。”
“活著嗎”桓宣追問。
“不知道。”何平子嘆口氣,“方才清點尸體時沒看見他,但愿是逃脫了吧。
是不是劉止傅云晚神經繃緊著,總覺得有極重要的什么事情就在眼前,又怎么都想不清楚,又突然想起在最后在山澗邊,那個從死人堆里跳出來,與段祥一道對抗賀蘭羨的人。那
個人,劉止。“是他”
那時候她太緊張害怕,天又黑了,沒看清楚那人的臉,但那個背影她是認得的,是劉止昨天在山澗邊上,最后賀蘭羨追過來時,有人和段祥一起擋住了他,那個人,我沒看見臉,但應該是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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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宣神色嚴肅起來,如果是劉止,那么他一直跟著何平子的隊伍,很可能是跟她有關,可這一切,跟檀香帥又有什么關系檀香帥派來聯絡的人,為什么會是劉止眼前的迷霧越來越濃,沉吟著問何平子“關于檀香帥,你還知道什么”
“聽別的流民帥說,檀香帥應該在北地待過,會說北地語,對這邊的情形也很熟悉。”何平子回憶著,“還說他應當是釋迦信徒,衣上總有檀香氣。”
明知道不可能,眼前卻不可控制的,跳出謝旃的臉。傅云晚心臟砰砰跳著,一剎那哀傷,一剎那生出妄念,在漆黑夜色中不自覺地靠向桓宣。
此時此刻,也只有他可能與她懷著同樣的心情,可她不敢說,他是不喜歡她那樣的,但她盡可以依著他,從他那寬闊結實的胸膛里,得一點慰藉。
桓宣默默將她攬進臂彎。大略猜到了她的心思,而他的心思,也確乎是在這上頭打轉。但是不可能,謝旃已經死了,那個檀香帥,定然是沽名釣譽,學他的做派。許久,向何平子點點頭“你去召集你的人,我連夜送你走。”
何平子躬身叉手,深深一禮“大將軍的恩德何平子沒齒不忘,來日定當報答。”
他轉身離開,冷風嗖嗖地刮起來,讓人臉上身上都一陣陣發著冷。傅云晚覺得夜色特別黑,一座座新墳沉甸甸的壓在心上,而那與故人相關的一切又全都透過檀香帥這二個字,無孔不入地侵蝕著心臟,讓人一陣陣恍惚,不知道今夕何夕,不知道那早已逝去的故人,是否又在何處靜靜地看著她。
這樣冷,這樣孤獨,這樣無所適從的夜。唯一實實在在,能摸到能依靠,有溫度的,也只是身邊的桓宣。
“回去吧。”他低頭來吻她,嘴唇灼熱干澀,吻過額頭,又吻眼睛,最后落在唇上,輕輕蹍了碾。他忽地抱起了她。
穿過漫無邊際的荒野,穿過荷槍持刀的士兵,夜色中官道上人影憧憧,是何平子帶著剩下的男女老少,正往瑯琊方向去,再前面是帳篷,王澍已經走了,一盞暖黃的燈照著,現在,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桓宣拉緊了帳篷門,走到床前,放下了她。
有什么預感在蠢蠢欲動,讓人的呼吸突然一下子就凝固了,睜大眼睛看他,又很快低頭,他偎上來,那樣滾燙,那樣健壯可依靠的身體,兩只手都無法合抱,他慢慢拿起她的手,掌心向上,在唇邊吻了一下。
“綏綏。”他低低喚了一聲。
手分開她的手,一搦細腰,落入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