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上猛地一疼,魏沖長叫一聲,看見中鳴云露車的影子在不遠處停住,看見元戎催著馬,帶著滾滾煙塵飛快地往近前奔,魏沖掙扎著大喊“大司馬救我”
“住手”元戎大喊著,不等到跟前長矛已經刺出,架住桓宣的大刀,“你瘋了”
桓宣一刀格開,第二刀又向魏沖脖子上斬落,元戎催馬逼近,怒沖沖吼道“他是我的人,你敢殺我的人”
“他現在是我麾下,不遵號令,殺無赦。”桓宣淡淡說道。
當元戎手中長矛再次來擋“南蠻狗逃了你不追,魏沖追了你還要殺,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勾結南蠻,賣放賊寇”
鳴金聲越來越急,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廝殺號叫的聲音,不多時幾個敗軍跌跌撞撞往回跑,卻是先前不遵號令沖過去追擊景國軍的兗州守軍,一邊跑一邊喊“有埋伏,南蠻子有埋伏”
元戎臉色一變,這才反應過來桓宣是早就看穿了景國軍會在路上設伏,這才阻止追擊,有些心虛,但還是說道“魏沖破敵心切,有些罪過但還不至于砍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馬。”
“軍令既出,絕無食言。”桓宣手起刀落,魏沖的嚎叫聲戛然而止,撲通一聲,尸體從馬背上一頭栽了下來。
血濺得老高,又迅速在馬身下汪出一大片紅色,圍過來查看的東軍士兵都是倒抽一口涼氣,誰都知道魏沖是員猛將,又是元戎的愛將,他竟絲毫不給元戎面子,說殺就殺,亦且他重傷之下,殺魏沖依舊像砍瓜切菜一樣絲毫不費力氣,可想而知他沒受傷時有多悍勇。
一時間又恨又怕又不敢動,眼看著桓宣橫刀立馬,刀刃上鮮血淋淋滴下,冷冷說道“鳴金后違令追擊者,全都綁了。”
“桓宣”元
戎大吼一聲,挺槍來刺,“耶耶先砍了你”
桓宣向邊上一讓,手中刀劈出,蕩開元戎,元戎殺紅了眼再又來刺,身后一陣刀兵響動,卻是黑騎軍兩三個人一組,配合默契,將先前違令追擊的東軍將官一個個拿下,霎時間便綁成一排,一腳踢翻,讓他們全都跪在地上。
更遠處號叫慘呼,違令追擊的兗州守軍被景國伏兵分割成幾塊迅速消滅,暮色飛快地籠罩下來,天邊一帶血紅的晚霞,似戰場上遍地的鮮血似的,透著不祥的光輝。
“呸”元戎幾番沖殺都不曾占到便宜,喘著氣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桓宣,你等著”
桓宣神色淡淡的不曾說話,一片混亂中,中鳴云露車始終不遠不近停在遠處,元輅斜倚車壁看著,一言不發。
天已經徹底黑了,前軍點起火把,照得城下亮如白晝,遠處的廝殺已經結束,前去追擊的兗州守軍只逃回來了二三十個,其他全部橫尸荒野,極遠處火把星星點點如同銀河,景國軍在十幾里外駐扎,遙遙對著兗州城。
桓宣催馬慢慢走過,看著那些垂頭喪氣跪在地上的兗州守軍“你們不是我的部下,回去找你們的主官領罪。滾。”
兗州軍口中紛亂喊著謝大將軍饒命,一邊連滾帶爬地起來,亂哄哄地往城里去。
地上跪著的東軍將官一陣騷動,有知機的連忙服軟“大將軍饒命屬下知罪,屬下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