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突然就冷下來。他身上那么熱,有他在,就像有個火爐挨著似的,什么時候都是暖和,如今他走了,讓她覺得冷,到處都空蕩蕩的。
又突然想起他最后說的,等下次我回來。耳朵上一紅,羞恥得縮在被子里蒙著頭。等下次他回來,不知道又要怎么折騰她。戰事這樣緊張,他下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桓宣在門外上馬,飛快地向元輅的駐蹕處奔去。總覺得身上還帶著她的余溫,她的香氣,嘴唇上暖暖軟軟的,是她留下的吻,
下次回來,他總會讓她心甘情愿,主動來吻他。不是這樣蜻蜓點水的,像她吻謝旃那樣,纏綿熱烈。
又奔了一會兒,1覺得脖子里冷嗖嗖的總有冷風灌進來,低頭一看,才發現領口的衣帶并沒有系好,剛才太快活了昏了頭,就著這么敞著懷跑了這么半天。
勒馬系好,城外的鼓聲這會子停了,大街另一頭王澍拍馬飛快地趕到近前“外面都在找明公,景國軍攻城了。”
桓宣壓了眉,心里那股子異樣越來越濃。從這些天的情形看檀香帥并不像是這樣冒進的人,況且這時候攻城有什么益處代軍上下近來雖然懈怠,但人數遠遠多于景國軍,兗州墻高城固,這次攻城,注定不可能得手。
所以,檀香帥懷著什么目的
催馬趕到城樓,俯視下面的戰場。
城門下萬頭攢動,雙方人馬列陣廝殺,桓宣細細看過一遍,那輛四輪小車并不在,檀香帥這一次,并沒有親臨指揮。
心里突然一動,檀香帥如今,還在軍中嗎
“明公,”王澍馬慢,到這時方才趕來,“跟蹤何平子的人拿到了檀香帥手書的招歸信函。”
桓宣接過拆開,猛地怔住了。那字跡,很像謝旃。
細看的話其實并不相同,謝旃的字更俊逸秀雅,這個字筋骨更多,帶著點生硬氣,但那種相似的感覺揮之不去。他從小跟謝旃一起念書習武,對他的字太熟悉,這種相似,是難以掩飾的神似。
急急看下去,待看見其中那個“凜”字時,心里砰地一跳。
謝父名諱為凜,是以謝旃寫凜字總會缺兩筆,以為避諱。
這個凜字,同樣缺了兩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