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都有這種既軟弱又執拗的特質。心里一霎時轉過無數個念頭,到最后只是澀澀一笑,喚了聲“七姐。”
“我要回去了。”傅云晚說著,走回房里。
傅嬌怔怔看著,她不會再當她是姐妹,那么桓宣就絕不可能再庇護自己,千辛萬苦來到兗州,總要為今后找條出路吧
外院有動靜,土臺地勢高,踮起腳尖能看見是王澍,風塵仆仆推門進來正跟段祥說著什么,傅嬌連忙叫了聲“王參軍”
他這幾天來去匆匆,在府中停留不過是片刻功夫,傅嬌生怕他走了趕不及,提著裙子跳下土臺飛跑著去追出去,走得太急扭了腳,幾乎是摔進王澍懷里,王澍皺眉扶起“女郎有事”
“外面是不是打贏了”傅嬌喘著氣,抓著他胳膊急急問道。
這個她是記得的,皇帝親征取勝,必定會繞城接受百姓頌揚,只要能讓元輅看見她就好了,當初在宮里,元輅也曾夸過她嬌媚可喜,元輅是個好色的,出征在外又不比宮中鶯鶯燕燕,得手的機會應該大得多。
王澍看她一眼“軍,女郎不合探聽。”
傅嬌一陣失望,這么看來是沒打勝,若是勝了,就沒什么可遮掩的。那么該用什么法子接近元輅呢一時間不覺想得出了神,王澍松
開她,自去內院向傅云晚問了安好,回來時傅嬌已經走了,段祥守在門前“參軍,這兩天府門外總有不三不四的人走動,斜對面幾戶人家也覺得有點不對,我懷疑是宮里的人,只是騰不出手來追查。”
“我來查。”王澍雙眉緊鎖,“泗州可能保不住了,大將軍大約還要幾天才能回來,這段時間你我辛苦些,千萬不能出紕漏。”
將大門推開一條縫,對面街上正往這邊瞧著的幾個男人立刻轉身,若無其事地走開了,王澍頓了頓,邁步出去。
傍晚時變了天,先是下了幾點小雨,入夜跟前雨變成雪,撲簌簌地打在窗戶上屋瓦上,傅云晚睡到半夜,恍惚覺得屋里突然冷下來,似是有涼風灌進來似的,緊跟著又覺得似乎有腳步聲走來,不遠不近的,響起男人的聲音“娘子。”
即便在夢中也覺得一驚,想自己臥房里怎么會有男人,急切著怎么也醒不過來,聽見那聲音又近了些“是我。郎君命我來”
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她認出了這個聲音,劉止。
他怎么會在這里一霎時驚恐到了極點,先前怎么掙扎也發不出來的聲音突然間便叫出了口,寂靜夜里一聲驚叫。
幾乎與此同時,內院門開了,王澍的聲音響了起來“娘子”
傅云晚猛地睜開了眼,屋里的夜燈不知什么時候熄了,窗戶上火光閃爍,王澍帶著人等在外面“娘子可是有事”
燈火透進來,照著門窗緊閉的臥房,沒有劉止,只有阿金睡在旁邊小榻上,昏沉沉的還沒有醒,傅云晚抹了把額上驚出的薄汗“我沒事。”
匆匆穿好衣服下了床,打開半扇門,王澍側著身并沒有直視里面“府門外今夜多了許多宿衛,屬下不放心,特地過來查看,娘子方才驚叫,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傅云晚猶豫了一下。眼下燈火照得通明,屋里確實沒有人,方才聽見劉止的聲音只可能是夢魘“沒事,我,我可能做噩夢了。”
王澍松一口氣,回頭看向段祥“你多派幾個人在廊下守著,今夜不太平。”
段祥立刻叫出四個侍衛兩邊都守住,王澍正要走,忽地又停步,狐疑地看了眼臥房里頭“阿金怎么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