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甜腥的氣味和著極度的恨怒,一下子沖上來,在沒想清楚之前,謝旃的拳頭已經揮了出去“無恥”
桓宣愣了下,本能地閃開。他竟敢動手。在他對他們做了那些卑劣的事情后,還敢跟他動手恨怒沖走最后一絲理智,一拳砸回去“到底是誰無恥”
謝旃眼睜睜看著,躲不開。桓宣是武人,百萬軍中屈指可數的佼佼者,而他只是隨父親練過弓馬,身體平常的文士。近來就連平常二字也已經無緣,多年來嘔盡心血,還有上次的傷病,病中強行服下的詐死藥,如今的他,又怎么可能躲過。
斗大的拳頭看看就要砸到臉上,謝旃本能地閉眼,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來。
桓宣硬生生地收住了。看見了謝旃唇邊沒擦干凈的血,像冰水潑下來,從暴怒的情緒里突然抽出一絲冷靜。他咳得那樣厲害,他身上帶著濃濃的藥味,這血
謝旃睜開眼,來不及去想他為什么沒有動手,趁他出神的間隙,重重砸過一拳。
噗,正正砸在臉上,桓宣咒罵一聲。一個病弱文士,便是砸上兩拳三拳,也不見得如何疼,但這個舉動所代表的含義,卻讓他恨到了極點。
他可真蠢,到這時候,還對謝旃心軟。謝旃又何嘗對他心軟過他如今現在這困獸般的境地,他如今連心愛的女人都不能獨占,都是拜他所賜咒罵著,一拳砸過去。
端端正正,砸在方才謝旃打他的地方。謝旃踉蹌著一連退出去幾步,氣血翻涌中聽見他嘶吼般的叱罵“我真是瞎了眼,認你為友”
“我才是瞎了眼,”謝旃喘息著,喉嚨里再也壓不住,嘔一聲吐出一大口血,“竟把她托付給你”
鮮血霎時染紅前襟,桓宣愣住了。他是收著力氣的,不然謝旃怎么可能受得住他這一拳何至于就吐血難道
身后有光腳踩過地面,冰冷潮濕的響動,一道身影從帷幕后沖出來,飛快地越過他,跑向對面的謝旃“別打了,你們別打
了”
是傅云晚。她已經跑到了謝旃身邊,光著腳踮起腳尖,給他擦嘴邊身上的血。桓宣怔怔地看著。她手上很快染了血,她一向是怕這些的,從前看見他的傷口,總是又心疼又害怕,可眼下她是全然不怕了,血染了一手,還是努力著,仔仔細細替他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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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如此愛他。哪怕剛剛發生過那種事,他以為以她那樣害羞拘謹的性子應該是再也不敢去見謝旃了,可她還是跑了出來。
光著腳流著淚,那樣心疼地擦著問著,連羞恥都忘了。所以他再怎么努力,哪怕用上這種卑劣的手段,在謝旃面前,也都全不作用嗎
可是,憑什么
傅云晚擦不完。那樣多的血,染紅帕子染紅了手,卻還是有新的不停地流出來。就好像要把他的生機全都帶走似的,讓他曾經健康的臉色變得紙一樣白。恐懼到了極點,語無倫次“藥,你的藥,我記得你有藥的,你快吃藥。”
胳膊猛地一緊,桓宣用力拽過了她。眼睛瞪得那樣大,讓她幾乎疑心是要刺穿她,扒光她藏在心里,最深處的秘密“你今天,見了他多久跟他都做了什么”
連他有藥都知道。這絕不是他起初以為的,短短一刻鐘見面所能了解的。他們躲在那里,他們孤男寡女,他們都做了什么
“沒有,什么都沒有,”傅云晚哭泣著,努力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桎梏,“他病得很厲害,你別打了,讓他吃藥吧。”
怒火輕易被挑起,和著妒忌,越漲越高。憑什么要他別打了她自己親眼看著是謝旃先動手,難道因為他身體強健不曾吐血,就都成了他的錯怒到極點,扯出一個冷淡的笑“好,既然你說我打他,那我不坐實了,如何對得起這個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