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今夜就該布置起來了。”鐘念提醒道。
“好,”景嘉點頭,“立刻布置起來。”
夜色中宮門打開,禁軍列隊涌出,驅散門外士子,守住宮城內各處門禁。劉敦策馬出城,又帶著麾下將士入城,把守住城中各處關卡要道。無數府第深夜里開門迎接宮中信使明日恢復早朝,屆時景元和將親臨朝堂。
陋室中。
小宦官送來恭桶等物,謝旃待人走后向桶身上一摸,果然從縫隙里找到一顆蠟丸,拆開看了一眼,放在燈上燒了。
顧府。
傅云晚等著四下無人時,從床底下取出藥瓶倒了半碗,兌上熱水一口氣喝完。這是她白天里央著醫館煎好的,知道回到顧家后就不可能有機會煎藥,如今也只能用這個法子先對付著。
藥汁子苦得很,纏在舌尖上半天都散不去,屋里也悶著一股子藥味,傅云晚怕被人發現,忙將窗戶打開一點透氣,正忙著時,忽地聽見陶夫人的聲音“綏綏,睡了嗎”
驚得一個激靈,剛剛用過的碗還放在案上,里面還有殘留的藥汁,急切中往花盆里一丟,剛剛松手,陶夫人已經進來了“我來看看你,前頭忙亂了一天不得空,可有什么需要添的”
“沒,沒有。”傅云晚定定神,站在花盆前擋住里面的藥碗,“大舅母累了
一天,快去歇著吧。”
陶夫人嘆口氣歇不得,前面還有客人,你二舅父還沒回來,我來看你一眼就得趕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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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看見窗戶開著,連忙走近來關上“晚上就不要開窗了,外頭冷,當心凍著。”
她離得那么近,稍稍偏頭就能看見花盆里的藥碗,傅云晚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手背在后面努力將藥碗往那盆蘭花葉子底下塞了塞,陶夫人微蹙了眉頭“房里怎么有股子藥味兒”
“沒有,我沒聞到。”傅云晚急急說著,“大舅母,你快回去吧,我這里沒事。”
陶夫人只道她是擔心前面沒人照應,點了點頭“好,你早些睡,我這就走。”
“夫人,”侍婢追過來,“宮中來使,通知阿郎明日上朝。”
兩個人都是一怔,看來宮里局勢又要變了。
翌日卯時。
陋室外禁軍剛剛換防,待下值的那隊人消失在宮墻后,新換上的禁軍立刻開了門“侍郎,俱已安排妥當。”
謝旃起身出門,抬眼一望,閉鎖多日的宮門終于打開,燈影憧憧中陸續有官員前來上朝,伸手接過士兵手里的斗篷,兜上風帽“走。”
太極殿中。
宦官抬著軟榻走進來,榻上景元和半邊臉歪斜地躺著,嗚嗚啦啦想說話又說不清,景嘉跟在榻邊低聲說道“父親不必擔心,一切有我。”
殿外衣履聲動,上朝的官員們陸續走進來,看見金階之上的景元和時都松了一口氣。許多時日不能得見,許多人都疑心景元和是否已經遭遇不測,總算無事。又見景嘉昂然坐在景元和旁邊,旁邊站著周江、吳泰、朱同、張玥,各自帶著兵刃,又見大殿四面都是全副武裝的禁軍,就連殿外也被士兵圍得水泄不通,眾人互相遞著眼色,都預感到今天將有大事發生。
金鼓三響,景嘉開了口“陛下有旨,三日后發兵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