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晚一下子坐了起來。
桓宣,他回來了,她絕不會聽錯
飛快地跳下床跑到窗戶近前,將要開窗時又突然猶豫,外面沒動靜了,是桓宣嗎千里迢迢他怎么回來的,況且這個時辰城門早就關了,難道是她聽錯了
手搭著窗框半天沒動,忽地看見一根鐵片伸進來,將窗戶的插栓一抬一推,嚓一聲輕響,窗戶無聲無息開了,傅云晚還沒說話先已笑起來“大兄”
再不會錯了,這種手段只有桓宣會使,他總有各種意想不到的法子,這些年里一次一次讓她驚訝。
伸手拉住,順著外面推開的去勢抬起,淡淡的星光底下一張高眉深目,山崖般岸岸的臉,是桓宣,他回來了,低著眉問她“怎么不給我開窗”
“我,我以為聽錯了。”傅云晚羞慚著,“對不起,大兄。”
“這有什么好對不起的。”桓宣伸手進來,在她兩腋下一抬,“走。”
傅云晚騰云駕霧一般被他帶出窗外,他低頭著頭細細向臉上看她,傅云晚便也仰著頭看他。大半年不見,眉眼沒太大變化,但總覺得他又高了似的,她這半年里自覺長高了不少,在他面前卻還是要極力仰著頭才能夠到“大兄,你又長高了嗎”
“我多大了,還長”桓宣扯了下嘴角,不知是笑還是嫌棄,又拍她的頭,“你怎么總不長個。”
傅云晚紅了臉“會長的吧,我長得慢些。”
是太慢了,四年前到他腰那里,如今也還在肩膀下面那么多,還是不大一小點兒,嬌嬌小小的小女郎。
也許她們女兒家都長得慢吧。桓宣四下一看,總沒有什么方便說話的地方,但也不能就在窗戶外面說,忽地伸手攬住她的腰“走。”
他縱深一躍,向屋頂躍去,那種騰云駕霧一般的感覺又來了,傅云晚緊緊抓著他的袖子,咬著唇才沒有驚呼出聲,還好他很快跳上去了,屋頂的瓦片一片一片,魚鱗似的鋪開來,他放她坐下,自己挨著她向瓦上一倒,長手長腳的,占了好大一片地方。
傅云晚覺得臉又有點熱,也許紅了吧。大半夜的跟著男子出來,又是這樣坐在屋頂上,從未有過的怪異感覺,然而他是桓宣。不是兄妹,勝似兄妹,假如她有哥哥,必定也是這般可親可靠吧。
“生辰歡喜呀,綏綏。”聽見他低沉的,慢悠悠的調子,他兩只手交握著墊在腦袋底下,“歲歲平安,歲歲無憂。”
讓她突然覺得眼睛有點熱,哽著嗓子答道“謝謝大兄。”
月亮沒出來,淡淡的只是星光,不時有流云經過,于是那點微光便時明時暗的,傅云晚抱膝坐著,覺得有點涼,這才意識到方才走得太急鞋襪都不曾穿,還光著一雙腳呢。
哪怕身邊是桓宣,依舊是羞恥了,連忙扯過裙裾將光腳遮住,邊上衣裳響動,桓宣坐了起來。
他已經發現了,攥住腳踝拿過去,讓她的腳心抵著他的腿,再用自己衣衫的下擺裹住。于
是腳心里突然一下便暖烘烘起來,他身上熱得很,潮潮的還有汗氣,必是長途跋涉的緣故,讓她更加羞恥起來,急急想要掙脫“不用的,我不冷。”
“凍著了,還不是讓我們操心。”桓宣按住了不讓她動,“聽話。”
臉上更紅了,然而他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她從來拗不過他。傅云晚紅著臉,又轉開了不敢看他“大兄,你怎么回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