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說,是要替綏綏做主了嗎”謝旃停步,“你做得了這個主”
“我想做的,還沒有做不到的。”桓宣跟著停步,在門內回頭看他,“佛奴,你是知道我的。”
他當然知道他,這天底下,再沒有第二個人像他這般了解他,認定了就百折不回,固執到偏執。謝旃看著他,前塵往事一齊涌來,轉眼又成最陰暗的情緒“棄奴,你也是知道我的。”
桓宣微揚了眉梢,在陌生激烈的情緒中與他對峙。他也是知道他的,菩薩心腸,霹靂手段,可那又怎樣這件事,他絕不會退。“那便試試。”
那些陰暗的念頭一齊涌上,可是不能。謝旃硬生生剎住“綏綏今天說的是,都喜歡。”
那又怎樣他有信心,將來她心里只會是他一個。桓宣反問“那又怎樣”
“她還太小,逼得急了,只會讓她害怕。”謝旃邁過門檻,慢慢向內走去,“不如你我立一個君子之約。”
桓宣邁步跟上“什么君子之約”
“及笄之前,你我都不得再有任何表示。”謝旃道,“及笄之后,憑她自己選。無論她選誰,另一個都不得糾纏。”
“不行。”桓宣一口拒絕,“我在六鎮,你在鄴京,不公平。”
謝旃笑了下,他果然猜到了他的心思,但沒關系,他的用意,從來不在這淺顯的第一招“你不在時我也不會見她,這樣便公平了吧你在這邊也有耳目,自然知道我是否遵守承諾。”
許久不曾聽見桓宣回應,謝旃回頭“綏綏還小,你也不想讓她為此傷心吧我猜她今夜只怕連覺都沒法睡。如今只能你我各退一步,都為了綏綏吧。”
說得桓宣的心腸一下子軟下來。今夜臨分別時她那樣惶恐,濕漉漉一雙眼看看他又看看謝旃,一個字也不敢多說。她還太小呢,比他小了整整八歲,還是個孩子呢。是不該逼她逼得太急。“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謝旃伸手與他對擊,眼中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桓宣垂手,眉頭驀地壓下。
傅云晚一整夜都不曾睡著。
眼前翻來覆去,只是那時的情形。你喜歡哪樣她哪樣都喜歡。只想永遠都像從前那樣,永遠有他們陪在身邊,三個人相親相愛,從無隔閡。
可是不成啊,這個答案大兄和二兄都不滿意。他們都想做唯一。傅云晚拉起被子蒙住頭,憂愁煩悶中突然覺得腰間一緊,連人帶著被子被抱起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