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的歡喜突然被潑了盆冷水,桓宣輕哼一聲,看著她不說話。
傅云晚便也不敢再說了,低著頭也不敢看他,許久,聽見他慢悠悠說道“不著急,待會兒再說。”
她想放謝旃進來,那就放進來,讓謝旃好好看看,如今他們有多親密。
懷朔關下。
緊閉的關門再次打開,守城將躬身行禮“謝郎君,我們將軍請郎君入鎮。”
謝旃拍馬進去,穿過長長的門道,看見堞樓上明光耀眼的兵刃,垛口處肅然守衛的士兵,沒有人看他,也沒有人有異動,方才桓宣進去時那樣熱鬧,此時才是平常的情形吧,都說桓宣治軍甚嚴,果然。
謝旃慢慢走著。望見遠處排布井然的兵營,向陽處一望無際新墾的土地,城外山上隱隱約約,無數牛羊正在吃草。都說六鎮苦寒貧瘠,可現在看來,桓宣把這里治理得很好。
“郎君這邊請。”侍衛指了指兵營附近的建筑。
是桓宣的將軍府吧。謝旃慢慢走過,在心中暗暗記下各處方位布局,門前下馬,穿屋過廊,侍衛道“郎君請止步,我去稟報將軍。”
謝旃停住步子,那侍衛快步走到里面去了,四下里靜悄悄的沒什么人聲,桓宣不喜奢華,平素里身邊服侍的人極少,所以才這么安靜吧。
又等了一會兒,始終不見那侍衛返來,謝旃心下了然。這是桓宣給他的下馬威,警告他在他的地盤上休要輕舉妄動。
但他豈是被他的一個下馬威就嚇退的人。謝旃邁步往里走去,穿過廊廡,望見內院掩映的門窗,院里也是靜悄悄的沒有守衛服侍的人,謝旃頓住步子,正在思量要不進去,突然聽見一聲低低的呢喃。
又軟又顫,聽得人耳朵一熱,心上也跟著熱起來。是傅云晚。她竟能發出這般聲音。
心里突然有些明白,又有些發怵,腳底下卻停不住,反而走得越發快了,那聲音沒再響起,謝旃悄無聲息來到廊下,門關著,窗戶卻是開著一條縫。
守禮之人該當敲門喚人,此時卻不想敲,謝旃頓了頓,折身向窗戶走去。
“乖綏綏,”聽見桓宣喑啞的聲音,“喜不喜歡這樣”
沒有回應,不,是有的,細碎錯漏,仿佛是倉促間發出來的,又軟又顫的聲。謝旃屏著呼吸,望了進去。
繃緊鼓脹的手臂,臂彎上躺著的柔軟身軀,被迫仰起的粉頸,扣在腦后的大掌,小巧的耳珠上顫悠悠晃蕩著的水晶墜子。
她在桓宣懷里,枕著他的胳膊,摟著他的脖子,與他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