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來,也不消打了,謝旃敗局已定,再說他一拳打過去,謝旃也受不了,到時候她看見了又要心疼他可不想她為了別的男人心疼。
那手鐵鉗一般,謝旃掙不開,盛怒之下一腳踢過去。
桓宣急急閃開,不覺也起了怒意。上次也是謝旃先動手,他一再忍讓,他倒是絲毫不曾留情。照著肩上便是一拳過去。
謝旃躲不開,猛地吃疼。這地方便是受傷也看不見,他倒狡猾當下學過的招式也都忘了,只是憑著本能廝打,乒乒乓乓,幾案撞到了一地,燭臺也打翻了,桓宣一腳踢過來“滾回你江東去以后休要再來找她”
“她已經應允了我,該走的是你”謝旃踢還一腳。
“你親她了嗎抱她了嗎”桓宣牢牢制住,此時也忘了招式,只憑著一股子蠻力狠勁兒,“你不敢當著綏綏的面吵出來,不就是因為你也明白她喜歡我這樣嗎她心里愛的是我,謝佛奴,你是聰明人,你心里清楚怎么回事”
激烈的情緒突然冷卻,謝旃怔忪著,聽見外面急促的腳步聲,王澍找來了“明公,傳旨的使者到了。”
桓宣松開手。看見謝旃垂下來的肩膀,他雖然收著力氣,但謝旃體弱,方才那幾拳也夠他受的。憋了多時的怒氣和妒意似乎在這毫無章法的一頓廝打中散了大半,桓宣頓了頓“回頭拿燒酒擦擦。”
謝旃冷冷說道“不消你費心。”
“我也懶得為你費心,不過是為了綏綏,”桓宣嗤笑,“你總歸是她二兄,將來吃喜酒時,少不了你一杯。”
怒意洶涌而上又極力壓下,謝旃飛快地整理好衣冠,拉開大門。
“明公,”王澍走進來,“明日就要接旨,今晚最好能預先演習一番。”
話音未落看見他腫起的側臉,不覺便是一怔,桓宣皺眉“有什么可演習的擺個香案接完就行。”
“禮不可錯,朝中盯著你的人也就不少。”謝旃冷冷說著,邁步走了出去。
“不錯,”王澍回過神來,依舊忍不住偷眼看桓宣臉側的傷,像是挨了打,可誰能打了他呢“拜大將軍非同小可,若是禮數上有一丁點差錯,必定會招致彈劾,還是謹慎些好。”
桓宣望出去,謝旃衣袍帶風,已經走得遠了。方才他特意叫他進到廳中又關了門,想必是不愿當著他部下的面打起來,有損他的威嚴。從前的歲月閃電般地劃過,桓宣低眼“你去安排。”
三更近前桓宣還沒回來,傅云晚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得冷,又覺得心里空蕩蕩的,坐起來披了衣服,想要推窗看看,又忽地頓住。
她好像是因為桓宣不在,所以才睡不著的。這些天里他雖然沒有賴著她同床,但總歸都是一間屋子,她已經習慣了聽著他的呼吸,嗅著他氣味,安穩一夜好眠。
整個人一下子愣住了。長久的空白之后,又再想起桓宣的話,你明明喜歡我這么對你。
喜歡嗎傅云晚怔怔坐著,于禮不合,那么羞恥的事,可她若是不喜歡,為什么一想起來總是臉紅心跳,異樣怪異的感覺
“綏綏。”門外有人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