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神侍和剛趕來的楊副使全都一愣,隨即忙低垂頭,噤若寒蟬。
沈惑走到孟一川面前,冷眸掐住孟一川的下巴,用力抬起,寒聲道“我再問一遍,圣子是被劫走的”
孟一川瞳孔顫抖,嘴唇哆嗦。
沈惑緊接著又道“不是被你趕出去的”
孟一川整個僵住,心知事情敗露,臉色灰敗。但他很快又顫聲認罪,并不忘解釋“是我擅做主張,請神懲罰,但請您相信,我沒有二心,一切都是為您的安全考慮。”
沈惑卻重重甩開他,冷笑“為我”
“看在過去的功勞上,你平時背著我做些小動作,我都睜只眼閉只眼,沒說什么,但圣子是你能動的我有沒有警告過你不能動他”
沈惑氣得情緒一陣起伏,羽翼又無法控制地長出,右眼也一陣微癢,似乎有羽毛要長出。
他立刻抬手捂住右眼,只余左眼死死盯著絹布上的圖案,盡量平緩情緒。
門外,楊副使和神侍們都恨不得把頭垂到地面,他們從沒見神發這么大火。
不知過了多久,沈惑才克制住理智,緩緩放下手,語氣平靜道“你滾吧,離開無妄城。”
說完他看都不看對方一眼,徑直往外走,并對楊副使道“楊天寧,跟我過來。”
楊副使心一緊,忙快步跟上。
沈惑走遠后,孟一川才終于回神,不敢相信剛才聽見的話。
他以為沈惑頂多會懲罰他一下,哪怕再重,他都能接受。反正那三個異端不會在回來,怎么看都值。可他怎么都沒想到,沈惑竟要趕他走。
對一個虔誠的信仰者來說,最痛苦的事,莫過于被自己的神明拋棄。
他臉色瞬間慘白,彷徨起身要追上沈惑,哀求道“不,神,請您不要這么做,我可以接受任何懲罰,唯獨請您不要趕走我”
但守在門外的神侍很快上前,卸了他四肢關節,將他拖走。
沈惑仿佛沒聽見哀求,轉頭對跟出來的楊天寧道“以后你接任正使,處理城中大小事物,現在先去幫我準備車隊,要快。”
楊天寧一愣,小心翼翼問“您要出城”
沈惑捏緊絹布上的胡蘿卜圖案,緩緩點頭。
無論是為自己的性命考慮,還是為那莫名其妙產生的親情,他都得去把弟弟找回來。
林空鹿不知道無妄城發生的一切,此時他和車隊已經出發四個小時。
中午時,車隊暫停休息。
沙漠中風大,飯只能在車上吃。但人有三急,吃完飯,孟一川安排的幾人陸續下車解決問題。
就在林空鹿車上的人都下車后,四周忽然狂風大作,風沙漫天。
“是颶風,快,躲到車背面。”其中一人連忙大喊,下一刻就被灌了滿口沙子。
等颶風過去,四周漸漸平靜,幾個險些被沙子埋住的人費勁爬出,抬頭看一眼周遭,霎時愣住。他們一共開出兩輛車,現在一輛被埋,一輛被掀翻在數百米外,而林空鹿三人,不見蹤影。
“怎么辦圣子不見了,肯定能被風卷走了。”有人顫聲道。
其他幾人也一陣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