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喜歡這樣的贊頌,這讓他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付出是有回報的。
他在一聲聲贊美中迷失,直到一天,被殘酷的現實擊醒他的力量失控了,他險些變成沒有理智的怪物。
甚至他越強大,靈魂深處就越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追隨祂,皈依祂,成為祂的仆從,歸祂驅使
莫名地,他清楚那個“祂”就是實驗室那群神經病追尋的不可言說的存在、邪神。
甚至他還意識到,他的力量也來自那個邪神,他根本不是什么神。
這令他無端感到戰栗和恐懼。
難道一切都是報應他曾將那些研究員洗腦成沒有自我意識的動物,所以自己也將落得那樣下場
可他很快又想,他有什么錯他不過是報仇罷了。那些研究員做的事明顯對邪神有利,可見邪神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怎么能算是他的報應是他倒霉罷了。
他不想成為邪神的傀儡,一直竭力維持理智,抵抗來自靈魂深處的蠱惑。
可隨著力量越強,他越來越難堅持,失控的次數也漸多。直到幾個月前,組織的人忽然又找到他。
和之前的追捕不一樣,那次他們是來求和的。
他們希望在無妄城建立一個小型實驗基地,作為交換條,他們會一種藥劑,幫他維持理智。
甚至,他們還為之前那個實驗基地的事向他道歉,說一切都是張教授自作主張,組織也很震驚張教授他們的殘忍手段。
沈惑對這群虛偽的人厭惡至極,可那時無妄城已經建起,收容了數十萬幸存者。而他已經快支撐不下去,一旦他徹底變成怪物,無妄城的這些人該怎么辦
就算他在變成怪物前結束自己的性命,防止失去理智后,傷害城里的幸存者,可已經盯上無妄城的組織呢他們會放過這里
為了保住這座城,沈惑只能忍著惡心,暫時答應他們,并提出條件建實驗基地可以,但不能在無妄城搞人體試驗。
不知是不是忌憚他如今的能力,組織也爽快答應了。
再之后,他一邊用組織的藥劑維持理智,一邊有計劃地訓練無妄城的覺醒者,讓守城力量不斷加強。
直到安排差不多了,他才找個借口,把組織的人徹底趕出無妄城。
原本他以為組織一定會報復,甚至已經做好應對準備,可沒想到,對方直接得罪了中央基地,還給他送來
一個弟弟。
沈惑輕嗤,姓梁的是查文基地的負責人之一,這次忽然狼狽出現在無妄城,想必查文基地已經被中西洲聯手搗毀了。
他輕蔑看姓梁的一眼,心中一陣痛快,唯一擔心的是林空鹿和被派出去尋找林空鹿的楊天寧等人,不知他們現在在哪,安不安全
梁博士見他眼神鄙夷,也不在意,上前審問“之前被送來無妄城洗腦的那名實驗體在哪”
沈惑沒有回答。
梁博士看一眼堵著他嘴的布巾,又道“我可以讓你開口,但你要考慮清楚再回答,別說什么不該說的。你的能力需要通過聲音傳達,我想你也不想變成啞巴,對吧”
說完,他又看沈惑一會兒,見他沒任何回應,咬咬牙,還是示意旁邊的傭兵拿下布巾。
布巾剛拿下,沈惑眼中似有流光轉動,地面沾血的羽毛飄起。
梁博士臉色大變,立刻抓住傭兵的手將布巾又塞回,咬牙切齒“敬酒不吃吃罰酒”
沈惑沒有任何回應,口雖然不能說話,喉嚨依舊發出聲音,像哼著一首空靈的曲調。
梁博士神情驚疑,很快,就有意志不堅定的人恭敬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