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景色蕭條,應意濃在扶桑樹下擺了個小火爐,既可以煮茶又可以溫酒,她又弄了四把木椅,在椅子上鋪了厚厚的白狼皮。
江雨眠坐在椅子上,手里捧著一杯熱茶發呆,應意濃坐在另一把椅子上,蓑衣客蹲在樹上喝酒,飄羽靠著樹干,一臉傷感,白鸞鳥臥在爐子旁啄著羽毛。
應意濃說道“如今不是醒了么,一家人皆大歡喜,你們主子還有什么不高興的。”
飄羽抱著劍,說道“殿下胸懷天下,豈是你我這等凡夫俗子可以揣測的”
應意濃喝了口茶嗎,抖了抖肩膀,“你們皇室一大家子都是不會老的怪物,誰跟他們比都是凡夫俗子,一個個的,壽命那么長還不會老,皇帝老兒都一百多歲了,就是頭發白了點,還真是駐顏有術,令人嫉妒啊。”
金月皇后醒來的第二天,見到了長大后的兒子。
月扶疏九歲時,世人見到他的第一眼,都感嘆這幼童完美無瑕,如同沒有瑕疵的玉璧,將來一定是個風姿絕世的如玉君子。
許風眠也知道自己的兒子長大后一定是個格外俊美的男兒,但是月扶疏這樣謫仙般的容貌還是遠超她的預料。
在她的腦海里,月扶疏還是昨日那個面容稚嫩,溫潤端方的幼童,如今已長成這樣長身玉立,神姿高徹的模樣,尤其身上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離之感,讓許風眠愣了許久。
怔愣過后,她不禁感到十分陌生,可是心中那股滿漲的母愛柔情并沒有消減。
這些年,她實在錯過了太多。
月扶疏神色恭敬,雖然是九品天人,依舊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
“兒臣拜見母后。”
許風眠恍惚了一瞬,坐在床榻上說道“扶疏,你我母子,實在不必多禮。”
月扶疏起身,許風眠看著看著,緋色的眼珠泛起一片淚光,十分傷感地說道“原來時間已經過去這么久了,我這個母后當的,實在不稱職。”
宮人給搬來一把酸棗木椅子,月扶疏坐在椅子上,金月皇后又問道“聽說你這次回來,帶回來一個十分美麗的少女。”
月扶疏微微點頭,“是我的徒兒。”
聽他這樣說,金月皇后微微遲疑了一下,說道“扶疏,母后也懂些醫理,自知身上奇毒無藥可解,聽聞那少女膚色瞳色皆是異于常人,如今能蘇醒,是不是其中也有她的緣故”
月扶疏沒有否認。
他小時候便是喜怒不形于色,長大后更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金月皇后如今與他說話說話時也仔細斟酌著,生怕令他不悅。
她觀察著月扶疏的神色,輕聲問道“扶疏
,你對她是否有情”
月扶疏微微頷首,aaadquo兒臣在她身上耗費無數心血,自然對她十分看重。7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金月皇后微微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月氏一族的冰魄神功可以凍結人的容貌,也可以凍結人的情感,很難感受太多的悲傷和快樂,是以金月王朝的歷代帝王十分寡情。
寡情,并非無情。
一旦動情,便如決堤的洪水,不可阻,不可擋,害人也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