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當時是沖著降谷零的喉嚨去的。
在臺下看得一清二楚的東云心中只余這一個念頭,腦后那塊芯片存在的地方感受到他情緒即將超過臨界值已經傳來了絲絲痛感。
他沒有去管,跪坐在卡爾瓦多斯的身上,灰眸冷漠地看著卡爾瓦多斯漲紅的臉,手下仍未放松。
連身后安室透靠近的腳步聲都沒有注意到。
耳畔傳來熟悉的嘆息,下一秒臉側垂落的發絲被人撩起,安室透的手捂住他的眼睛。
安室透捂著東云的眼睛,讓他不再看卡爾瓦多斯,手掌帶著東云的頭微微后仰。
“好了好了,放開吧。”他在東云的耳畔輕聲道,一手攬著東云的肩微微用力。
東云終于松開了一直壓著卡爾瓦多斯的手,終于得到一絲喘息的卡爾瓦多斯在那一刻嗆咳出聲,翻過身體趴伏在地瘋狂汲取新鮮空氣。
剛才東云的情緒波動好像有些過大了。安室透垂眸看著身前的人,他的手還放在東云的眼睛上,扶著他站起身。
他能感受到手下人的呼吸有些急促。
正這樣想著的安室透便看到東云忽然皺眉,身體一個不穩。
果然。安室透在心中暗罵組織,連忙扶穩東云。
下一秒就發現身下的人像是突然之間平靜了下來。
這一次的刺痛只是轉眼即逝,但怒意在清空后,東云的腦子仍是有些發懵,他無聲地垂著腦袋。
感覺威士忌東云狀態有些不對勁。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都看到了東云異常的沉默。
安室透攬著東云后撤了幾步,慢慢離卡爾瓦多斯遠了些。
他垂眸看著地上狼狽呼吸的卡爾瓦多斯,紫灰色的眼底看不透其間情緒。
安室透猶還記得上一次東云因為坐自己車而被反復清空情緒后痛苦到極致的模樣。
之后哪怕退燒后,也并未完全好轉,兩天前東云仍然偶爾用手敲著腦袋來緩解頭痛。
安室透抿唇,心中的憤怒仍是無法抑制地冒了出來。
東云的意識稍微回來了些,恍然間感受到安室透攔在他肩上手的力度,反倒是一直擋在他眼前的手只是輕輕虛掩著。
他懵懂側頭看向身側的安室透。
安室透也收回視線看向他,見東云狀態好了不少,才放下了他的手。
然后向前邁了一步擋在東云身前。
再一次被擋住視線的東云看著安室透的后腦勺,偏了偏頭,然后被安室透伸手推了回去。
好吧。東云放棄去看卡爾瓦多斯,站在安室透身后開始無聊的盯著安室透腦后一縷微微翹起的發絲仔細觀察。
安室透看著卡爾瓦多斯慢慢站起身,臉上的紫紅在東云松開手后得以慢慢恢復正常,但喉嚨上那道被壓出的痕跡開始明顯起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安室透臉上不復以往的笑容,他冷漠地看著卡爾瓦多斯。
剛剛那道身影就是貝爾摩德,是她在這之前對卡爾瓦多斯說了什么嗎
卡爾瓦多斯的身體還在顫抖,剛才那一刻瀕臨死亡的恐懼在他腦中久久回蕩,他喘著氣,看著安室透的臉。
忽然冷哼一聲,滿是挑釁“組織可不是什么公平公正的地方。”
他仰頭睨著安室透,語氣中滿不在乎“點到即止這種事情在組織內可是會吃虧的。”
他是指剛才東云和赤井秀一之間的那場打斗。
卡爾瓦多斯低頭,將中指戒指上的刀片收了回去,然后對安室透露出一個惡劣的笑,便翻身下了擂臺。
他抬頭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影后,臉上煩躁一閃而過,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
從卡爾瓦多斯暴起露出武器對安室透攻擊的那一刻起就安靜的人群,此時也靜靜地為他讓開了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