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在意任務,又為什么要拼命去做安室透想這樣問東云,但又問不出口,因為他知道原因
是因為自己。
手下觸碰到的傷口是被子彈擦破的,一開始安室透并未發現,直到從諸伏景光房間里出來后,安室透才看到東云的腰腹處滲出的血紅。
但東云無知無覺,他像是沒有感覺、沒有看到一般,一直默默地跟在自己身后。
安室透都不記得自己回來時腦中都在想什么,東云眼睛的異樣、腰腹的傷,全都壓抑在喉間。
全部在此時情緒傾瀉而出。
而東云也知道瞞不住了,他垂下頭“有一點痛。”
“東云。”安室透低聲喚著他的名字,夾雜著一聲嘆息,他將人攬入懷中,原本就近的距離,此時更是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對不起。”他輕聲說著。
東云怔然,但仍回抱住了安室透“安室沒有錯。”
怎么這么乖啊。
安室透低下頭,輕輕蹭了蹭,埋在東云頭發中說出的話音有些模糊“不要再受傷了。”
東云望著頭頂,眨了眨眼,老實回道“我盡量。”
安室透被他這句哽住了,有點氣,但是無可奈何。
他松開東云,無言看著他,但東云此時又看不清,只好又嘆了口氣。
他皺著眉,掀起東云的衣服,露出底下的傷痕“自己提著。”
東云手中被塞進衣服的布料,然后就聽得安室透這么一句,頓時不敢再動,站在墻角,乖乖地自己掀起衣服露出腰腹。
安室透回頭從行李中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消毒水和紗布,還有東云眼睛的藥膏,他轉回身就看到好似學生被老師罰站模樣的東云。
雖然很可愛,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東云的傷。
安室透走過去將東云拉至椅子上坐下,自己半跪在前,用酒精棉輕輕擦去東云側腰上的血液。
冰涼、濕潤的棉球壓上肌膚,還帶著一點點刺痛。
每次酒精棉觸碰上傷口時,安室透都能看到東云腹肌的縮緊。
但又何止是腹部,東云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安、安室,有點癢。”終于,東云忍不住說道。
安室透手間動作一頓“好,我快點。”
血色擦干后,露出了下方的傷痕,還在從中不斷溢出鮮血。
安室透一臉嚴肅地在傷口撒上藥粉,東云終于是忍不住悶哼了聲。
緊接著,東云就感受到傷口處有一道微小的氣流吹過,輕柔、帶著點涼意,仿佛將那一絲痛楚也帶走了似的。
東云垂下頭,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金晃晃的腦袋,還有輕輕的呼氣聲。
幸好傷口不大。安室透將東云的腰上裹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
期間,東云手臂一刻也不敢放下,直至安室透給他包扎好了,都沒有動過。
耳畔又是一聲輕嘆,隨即安室透壓下東云的手臂“酸不酸啊,這樣不動。”
“怎么我說什么,你就照做呢”
降谷零的聲音就在耳邊,舒緩、帶著磁性,勾人心弦。東云放下的手依舊緊緊地抓著身上的衣服,并一點點地用手指摩挲著。
腰間的傷口處還殘留著剛才棉球擦過的觸感、和被輕輕吹過時的涼意,心臟好像也被同樣對待了一般,失去了正常頻率。
安室透將手上的繃帶放到一旁,隨后拿起藥膏,他看向東云那雙還沒有焦距的眼睛,忍不住湊近。
“眼睛呢”安室透皺著眉,問道,“現在還是看不清嗎”
他的手指觸到了東云的睫毛,像是面對某種易碎物品,不敢去碰。
說話的氣息吹到了東云的臉上,東云微微瑟縮了下,但隨后發現這樣的距離,自己倒是可以隱約看到降谷零的眼睛了。
“可以看到眼睛了。”東云這下學乖了,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安室透。
安室透心下稍安,抬手扶著東云的臉,讓他完全仰起頭。
下一秒,東云感覺到自己眼前的光芒被全部遮擋住了,鼻間再一次捕捉到了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