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的動作忽然停下,她不可置信地將視線從波本的身上移到了面前黑發青年的身上。
威士忌
記憶中那個已經淪為波本傀儡的人,只會待在波本身邊默不作聲的威士忌。
那道豎疤隨著唇瓣而動。
“可以嗎,灰原”他說。
灰原哀這才發覺,威士忌一直捂在她嘴上的左手,干干凈凈沒有一點燒傷后的疤痕。
一直懸在眼角的晶瑩淚水終于滾落,灰原哀對上威士忌的雙眼。
忽然覺得這個眼神有些熟悉。
就像她第一次在醫院見到威士忌的那段時間,他還是正常狀態,看向自己的目光。
灰原哀的身體還在顫抖,她輕輕點了點頭。
女孩的房間很干凈,但只有一把椅子,灰原哀坐在上面,兩個男人便就站著了。
房間內安安靜靜的,只亮起了一盞臺燈。
昏黃微弱的光線僅是為三人染上了淡金色的輪廓。
灰原哀一動不動地坐著,臉上表情是赴死前的決然。
“我不知道你們怎么找到我的,但是這些都跟我周圍的人無關,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來歷,對組織完全不知情。”
她的視線落在了不遠處地磚的一處花紋上,盡可能地冷靜下來,卻全然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抓我回去也好、殺了我也好”
女孩的聲音忽然停下。
她震驚看著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威士忌。
微暖的燈光柔和了他的眉眼,一頭黑發因為他的動作,輕輕垂落在地面。
“好久不見,宮野志保小姐。”他仰頭看著灰原哀。
東云的聲音在安靜的夜中如叢林中緩緩淌過的涓涓細流。
似夏夜中的一絲涼意,卻不覺冰涼。
灰原哀的警惕并未放下,她看著東云。
一只手緩緩抬至灰原哀的眼前。
女孩的目光不自主地移向了東云的手中,一抹銀光從他手掌心中淌落,一枚銀色掛墜出現在其中。
“轟”的一聲,如一道驚雷在腦中炸響,灰原哀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面前東云。
“你們”你們對我姐姐做了什么這句話還沒說出口,東云打斷了她。
“這是一個月前宮野小姐交給我們的信物。”一句話噎住了灰原哀的聲音。
東云看著那雙綠色眼中在聽到這句話后的輕震,他繼續說道“她說,這是你在她20歲生日時好不容易想辦法送給她的禮物。”
“掛墜背后的iyano宮野,是你親手刻上去的。”
什、么灰原哀甚至有點聽不懂了。
“宮野小姐說她曾在設計事務所為你留下了母親給你120歲的留言磁帶。”
一個又一個的炸彈落下,而說這些話的人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什么,他的聲線竟是透出了些溫和。
“今年初,日本公安在碼頭救下了一位名為宮野明美的女性。”
灰原哀的身體頓住,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宮野,我們不是作為組織成員波本和威士忌來的。”東云說。
她錯愕抬頭,巨量的信息沖擊得她的腦中一片混亂。
“宮野志保小姐。”東云又喚了一聲,他從口袋中抽出了一張照片,放到了灰原哀的手中。
“請問你愿意和日本公安合作嗎”
此時的灰原哀已經不會思考,她一點點低頭,看向了手中。
穿著病號服有些瘦削的宮野明美,坐在落地窗前,微笑著拍下了這張照片。
“to我可愛的妹妹,志保。
宮野明美”
熟悉得近乎懷念的模樣,宮野志保在想這或許是夢吧。
這樣的情景她只有在夢中見過。